“除非。”柳青蕪抬頭看霍靖祁,“除非她已經定下親事了。”
“父親這一次是鐵了心要讓冬靈回去,其實冬靈也不該在留在這裡了。”霍靖祁嘆了一聲,留在漠地難道要把妹妹熬成一個老姑娘麼,“牧協領的事,她固執,別人怎麼勸都沒有用。”
“那倒未必。”柳青蕪笑著放下信,往後靠了靠身子,月份大了端坐久了也累人,“傅少爺在的這些日子裡,冬靈開心了不少,她在我面前提起牧大人的次數越來越少,我耳邊的,都是她咒罵傅少爺的話。”
傅非寧在青嶺的這幾個月中,霍冬靈沒少罵他,見一次氣一次,到了柳青蕪這邊,她說起來時就時常咒罵他,雖然咒罵的都不兇狠,但她確實是極少提起牧邵越了,都是讓傅非寧給氣的。
“那小子。”霍靖祁也笑了,“他不著調的性子,還幾番招惹冬靈,若不是他心性未定,我倒是覺得他與冬靈也能相處。”
“前段日子我託嚴夫人幫忙,打聽了一下封地那邊的事。”嚴大人任職守巡道員要在漠地各處走動,封地雖不在漠地,但是人多力量大,打聽王府少爺還是不難的,“外頭傳的他調戲丫鬟,逗弄小姑娘都是言過其實的事,有趣的是,似乎有人不遺餘力的在抹黑傅少爺,封地那邊有待字閨中姑娘的人家,提起他都是絕不會把女兒嫁給這樣的登徒子的說法。”
連王府的名頭都不要了,就是不能把自己閨女嫁給這樣的人去禍害,那傅非寧的名聲該有多差。
“有時候流言都是誇大其詞,這些日子相處下來,他為人其實算正直。”說話不著調,真做實事了,他還是會沉下心來去辦,真是個一無是處的人,總督大人怎麼會放心讓他過來交代事情呢。
“所以且看看吧,他留在這兒也不是無緣無故,眼看大雪就要封山,他若再不走,肯定是要留在這兒過年了。”柳青蕪眉頭一皺,霍靖祁看向她,“怎麼了。”
“孩子頑皮。”柳青蕪拉起他的手放在左側的腹上,那兒明顯的能感受到腹中孩子的胎動,霍靖祁的手心被輕輕頂了一下,柳青蕪慢慢的把他的手挪到下面點觸碰,他的手心又被頂了一下,那種微妙的感覺直衝他心底,柳青蕪腹中的孩子和他之間有的那牽絆,讓霍靖祁有些激動。
“四五月的時候還不愛動,如今可好動了,這兒是手,這兒是腳。”柳青蕪放著聲音緩緩道,腹中的孩子頑皮了一炷香的時間才停歇下來,柳青蕪轉頭看窗外皚皚的白雪,“此時的漯城,還有人出去秋遊的。”
“冬季在這兒格外的長。”霍靖祁拉起她的手,“狼族若是能安穩,我們也能回去了。”
“這兒也挺好的。”柳青蕪笑道,“我聽底下請的媽媽說,蓋過霜凍的菜尤其的脆甜,大雪覆蓋是天然的冰窖,不必等到過年,家中若是宰了牛羊,也不用忙著醃漬肉來儲存,只要裝上一缸子的雪,用油紙包了肉藏在雪中,好久都不會壞。”
“再下些日子的雪就要封山,這幾天可能夜裡都補回來了,軍營裡忙著運送糧草,總督府那邊派來的人已經到了第二批。”
“家中冬靈也在,不要緊。”柳青蕪也知道這時候基本是一年當中最緊張的時刻,士兵就算是呆的再久,禦寒都沒有生活在關外,一年中有半年時間都是冬日的狼族人來的好,每年漠地開始下雪,狼族就要蠢蠢欲動。
霍靖祁抱著她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不知為何,當初決定去提親時,我心中篤定著你會跟著我來漠地。”霍靖祁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篤定,他就是覺得她會跟著他來漠地,不會嫌棄這兒的天寒地凍,也不會嫌棄這兒和漯城相差遙遠的生活條件。
“我也篤定你一定會帶我來漠地,不會把我一個人留在漯城的。”柳青蕪在他懷裡輕輕說著,他低下頭去,兩個人相識而笑。
柳青蕪就是那樣的女子,不論怎麼樣的環境裡,她總是能報以好的心態去看待,也許是這麼多年的環境所致,霍靖祁覺得自己撿到的是寶,她常給予他驚喜,與其說他給了她莫大的安定和心境,不如說她在他身邊,讓他覺得無比的安心。
“我還記得當年第一次看到你,你在思祺的懷裡,看到我時還給我吃了果子,乖巧的在思祺懷裡,小手趴著桌子,睜大眼睛聽我們說話。”那肉肉的小手把盤子往自己這邊挪的時候,小模樣可愛極了。
“你還記得呢。”柳青蕪笑了,霍靖祁下巴抵著她的額頭,“當然記得了。”
目光對觸著,霍靖祁的視線慢慢流連到了她的唇邊,低下頭去。
柳青蕪微閉上眼,他的熱氣都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