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孰優孰劣自然不必多說,所以許文濤心裡自然是有些驕傲的。
“是有些想法,只是還不明確。”清薇道。
許文濤有些不信,看資料是一回事,發現問題是另一回事。他們幾個人忙了那麼久,一點點的比對資料,都沒有找到問題所在,怎麼清薇一來就能找到?
所以他立刻追問,“不知是何想法?”話一出口,大概他自己也意識到這個問題太過急切,而且顯得咄咄逼人,很不友好,因此又補救道,“咱們如今既然是同僚,自然該當勠力同心,既然夫人已有發現,說出來大家一起參詳,共同研究,想來能夠更快得出結果,夫人覺得呢?”
“若有用到你們的地方,我自然不會客氣。”清薇道,“暫時還是不必了。”
“莫非夫人自己也沒有把握?若是如此,就更該說出來了。免得走入歧途,徒然浪費了時間。”許文濤道,他還試圖尋找戰友,問身邊的崔壽和陸無名,“崔大人和陸大人想來也會贊同吧?”
那兩人沒有說話,就算不是贊同,想來也不反對。畢竟他們也都想稱量一下清薇的斤兩。再說清薇一來就大言不慚說有了一點想法,等若是將他們都蓋過去了,三人心裡自然都有些不服氣,讓清薇說出來,倒不是為了幫她分析,只是想挑出問題,否決她的想法而已。
清薇本來不想說,心念一轉,又覺得這是個震懾眾人的機會,便道,“既然你們都這麼說了,那我若不說,反倒成了藏私。”
她說著將桌上一卷資料取來,翻開,“諸位請看這一段,治文二十三年七月……”
“治文二十三年七月,皇六子病重,有撫州許天師時正在京城,施以丹藥救治,疾愈。許天師稟明陛下,言皇六子乃是胎中帶疾,須得用諸般手法調養,再輔以道家修行手段方可根除。陛下憫之,遂許皇六子拜師許天師,隨往撫州清修。”不等清薇念出來,旁邊的許文濤已經介面道。
他說得十分順暢,顯然這段內容早就已經熟記於心,連字句都無一字錯漏。
說完之後,他立刻調頭看向清薇,面露得色。這份記憶力,是許文濤自己最為自得之處,看清薇方才的樣子,明顯不如自己記得清楚,否則何必再翻資料?
但清薇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臉色,點頭道,“就是這一段。”
許文濤有些不忿,“這一段怎麼了?”
其實他本來也不是那麼咄咄逼人的人。只是這一次清薇的事,他第一個站出來挑釁,不成功便總覺得心裡存了一件事,所以才要處處針對,就是希望能勝出一籌。
清薇沒有立刻說有什麼問題,而是問,“福王殿下跟隨許天師前往撫州清修,是何時還朝的?”
“治文二十八年。”許文濤立刻道。
清薇點頭,“是啊,治文二十八年。”那一年她也剛好進宮,所以記得特別清楚,福王還朝之後,先帝是如何的恩遇隆厚。
已經十五歲的福王被安置在距離長安宮最近的宮殿之中,皇帝出入都要召他隨行,幾乎每天都有珍玩之物賜下。在文帝諸子之中,除了太子之外,還沒有任何人得到過這樣的寵愛。
當時在皇宮大內,福王便是最令人關注的物件,年輕,英俊,還備受寵愛,不知道多少宮女明裡暗裡希望能夠找機會調到他的宮殿裡任職。清薇或主動或被動的聽了一耳朵,那時候她還想過,父母與父母之間,也是不同的。她的父母會把她賣掉換錢,但先帝卻對他珍重寵愛。
但是後來,隨著她年齡增長,尤其是開始接觸政治之後,才明白,什麼珍重寵愛,其實都是心機手段。先帝之所以能夠如此毫無顧忌的寵愛福王,不過是因為他一開始就失去了繼承皇位的可能。
福王出生時是早產,因此身體一直十分虛弱,十歲之前,幾乎每日都離不得藥。這樣的身體,自然是沒辦法承繼大統的。何況那時候,天資卓絕的順懿太子還活著。
而等他從撫州還朝時,順懿太子已逝,而諸皇子為了爭奪儲位,鬧了個烏煙瘴氣,甚至死了兩個。先帝早對這些兒子們死心,於是對這個剛剛回京,身上沒有沾染任何一方勢力的兒子自然寵愛備至。一方面是撫慰自己失子之痛,另一方面也是做給其他兒子看。你們爭來爭去,若是沒有朕的眷顧,都不會有用!
這個時候福王雖然身體已經好了,但因為五年的修道生涯,距離儲位卻更遠了,因為朝臣中不會有任何一個人支援他上位。支援了他,等若支援了一位崇通道教的皇帝。前朝為什麼亡國?就是因為君王盡皆沉迷金丹之道,祈求所謂長生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