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
書生有些詫異:“姑娘患了喉疾?”
出岫點頭。
“姑娘是暫時不能說話?還是……”書生明知問得冒然,卻還是止不住地開口詢問。
出岫面色平靜,只做了個口型,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啞巴。”
書生看懂了,面上劃過失望之色。他原本以為這美人應是有一副黃鶯出谷的好嗓子,怎知卻是個啞女。書生忽然有些後悔自己誤闖此地,如此便也不會有眼下這種刻骨的遺憾……
他極力平復心情,不想讓出岫看出自己的失望與冒犯。半晌,才想起來來意,忙解釋道:“方才在下去清心齋覲見侯爺,原是帶著去年的賬本,豈知離開之時花了眼,錯拿走前年的賬本。這會兒想再去換回來,卻不認得路了。”
聽聞此言,出岫心中有些不信。且不說這書生看起來頗為年輕,並不像個老成的管事。即便他是少年俊才,可雲府的大管事又怎會不認識去清心齋的路?須知管事們每年都要來雲府報賬的。
書生此時也看出了出岫的猶豫,尷尬地輕咳一聲,再解釋道:“實不相瞞,在下去年剛接任管事一職,今年是頭一次來雲府拜見侯爺……是以才會鬧出這樣的笑話。”說著面上已有些羞愧之意。
出岫聞言仔細想了想,這書生沒有理由騙自己,況且前年的賬本在他手裡,可見他是出入過清心齋的。倘若他只來過一次,摸不到路也很正常。
然而,清心齋到底是雲辭的書房重地,放一個陌生人進去絕不可能。為保險起見,出岫便比劃著對書生道:“我帶你去。”
書生雙目一亮,連忙道謝:“多謝姑娘。”
出岫不再耽擱,帶著書生去了清心齋,找到去年的賬簿。她認為不能如此輕易地將賬簿交給陌生人,便就著紙筆對書生寫道:“這賬簿我拿著,去議事堂請示過侯爺,才能給你。”
書生有些詫異,他沒想到這絕色女子竟然這般謹慎。可他悄然前來,便是害怕雲辭怪罪,又怎能讓出岫去向雲辭請示?
想到此處,書生便懇請道:“姑娘行行好,若是侯爺知道此事,在下必定要捱罵。”他沉吟一瞬,又道:“淡心姑娘識得在下,您可以向她求證。”
得饒人處且饒人,出岫聞言算是默許,跟著書生一併去了議事堂。
雲府議事堂並不屬於任何一座院落,而是在外院的後花園西側,偌大的連瓦房屋獨立於西側一隅,顯得偏僻而安靜。
此時淡心果然在議事堂外候著,瞧見兩人前來,很是意外:“出岫,你怎得和雲管事一齊來了?”
這管事也姓雲?出岫心中閃過這念頭,尚未來得及回話,便被那書生搶了先,將事情原原本本地對淡心說了一遍。
淡心聞言掩面一笑,對出岫道:“雲管事說得是真的,你把賬本給他罷。”
淡心說著已從出岫手中取過新賬簿,遞給雲管事,又換回了舊賬簿,笑道:“雲管事,再有下一次,奴婢可不會替您說項了。”
雲管事連連點頭道謝,忙抱著賬本進了議事堂。出岫順著門縫飛快地往裡瞥了一眼,猜測這座議事堂應是極大,只因她那一瞥沒能瞧見盡頭。
出岫正好奇議事堂內是何情景,忽聽淡心附在自己耳畔道:“若是旁的管事,可沒必要給他這個面子。但云管事不同,他是雲管家的親侄兒。”
難怪這書生年紀輕輕,已能管轄淮南地區的米行生意,原來是有這層關係。出岫立時明白過來,又將舊賬本收好,便與淡心作別,獨自往知言軒返回。
剛穿進後花園,險些撞上一人,出岫連忙低下頭去,退至一旁將路讓出來,豈知那人腳步不穩,仍舊撞上了她。
出岫生生被撞得腳步踉蹌,不甚失手將賬本掉在了地上。她欲俯身去撿,那人卻先她一步從地上拾起賬本,看著上頭的字,半醺著讀道:“淮南區米行年帳。”
最後一個“帳”字尾音拖得極長,幾乎是含糊不清。那迎面而來的酒味令出岫明白,眼前這人是喝醉了。而能在大白日裡肆無忌憚飲酒的,必定不是管教嚴謹的雲府下人。
這人想必是府上一位主子。不是二爺雲起,便是三爺雲羨。
出岫兀自在心中揣測著,更不敢抬頭去看。她眼角瞄到一片棕色衣衫下襬,連忙低下頭率先行禮認錯。
但是很顯然,這位喝醉的主子並不打算就此罷休,反是問她:“你是哪一房的?怎會有這賬本?”
出岫指了指知言軒的方向,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嚨。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