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客人,以及眼前玉貝勒這麼樣對付少掌櫃的,都不像是為普通事故。
第二,少掌櫃的說皇上上‘五臺’去,可能是微服出京,輕車簡從,那位金老爺不就是這樣麼。
第三,那位金老爺,不只像個富貴中人,而且氣度雍容高貴,不是平常人所該有,而另一位客人神情舉止,體態模樣,尤其是說話的聲音,更像個老太監,再加上那位金老爺去了‘五臺’不久,皇上就在‘五臺’駕崩殯天了,這些事湊在一起,姑娘想想看是不是?”
嚴四聽得心頭連震。
褚姑娘想了一下,神色微動,道:“聽你這麼一說,還真是,可是,要是少掌櫃的保的是皇上,玉貝勒又怎麼會這樣對付少掌櫃的。”
戴雲珠道:“姑娘,玉貝勒對付少掌櫃的,可是在皇上駕崩殯天以後啊,你不看,如今鰲拜上欺天子,下壓群臣,玉貝勒他一聲也不吭麼?”
褚姑娘臉色一變:“你的意思我懂了,對於朝廷大事,我不如你留意———”
一頓,輕望嚴四:“少掌櫃的——”
戴雲珠也望著他,四道目光緊盯著他,等待著他的答覆。
嚴四沉默了一下,旋即毅然道:“沒想到戴姑娘會想這麼多,事既至今,我也不好再瞞兩位了——”
戴雲珠急道:“那位金老爺真是皇上?”
嚴四道:“朝廷之上,宮闈之中,有很多事不是咱們所能知道,甚至不是咱們所能想像的,我承認,那位金老爺確是皇上——”
褚姑娘脫口一聲驚呼:“啊——”
戴雲珠激動得連叫:“天,真是,姑娘,咱們見過皇上,咱們見過皇上……”
褚姑娘也有點激動,可也驚容滿面:“我爹當初居然想跟皇甫家聯手,在‘拒馬河’一帶行刺,那豈不是抄家滅門的大罪——”
嚴四接著道:“玉貝勒所以對付我,當初是因為嫉妒,如今則視我為大障礙,不除不快——”
戴雲珠道:“當初是因為嫉妒。”
“皇上找我辦事,卻不找他,他根本不知道皇上的苦心,皇上的事,任何一個宦海中人都辦不了。”
“什麼事?”戴雲珠道。
“事關宮闈,這我就不能說了。”
“那麼如今則視少掌櫃的你為大障礙——”
“正如姑娘所知,他背棄皇家,投向鰲拜,我則受皇上重託,衛護這位小皇帝。”
褚姑娘道:“原來如此。”
戴雲珠道:“少掌櫃的你是個江湖百姓,怎麼衛護小皇帝,沒有個憑據,豈不是空口說白話,還會惹來罪名,小皇帝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又怎麼顧得了你。”
嚴四把當初蒙御賜匕首,前不久卻遭翠格格盜去的事,告訴了褚姑娘跟戴雲珠。
聽畢,戴雲珠頭一個義憤填膺,霍地站起:“這個女人怎麼是這麼個人,少掌櫃的你放心,我——”
嚴四忙道:“多謝姑娘的好意,請什麼都別管,讓我自己來處理。”
戴雲珠道:“少掌櫃的——”
“雲珠。”褚姑娘說了話。
“少掌櫃的說得是,這件事應該讓少掌櫃的自己處理。”
戴雲珠何等人,當然是一點就透,她沒再說話。
褚姑娘又道:“雲珠也沒說錯,這位翠格格的確是過份了些,怎麼能為幫自己的兄長,就——”
嚴四道:“其實我並不怪她,畢竟是一同胞親兄妹,幫自己的兄長是天經地義——”
他想說:“我也實在傷她的心。”他沒說出口。
戴雲珠道:“她把你害成這樣,你還幫她說話,你剛救了她,這不是恩將仇報,絕情絕義麼?”
嚴四還待再說。
“我知道。”戴雲珠道:“你是認為那是因為你拒絕了她的好意,那也不能這樣做啊,這種事是能勉強的麼,不能因為人家心裡沒你,就因恨成了仇啊!”
嚴四多少有點窘,有點尷尬。
褚姑娘多少有意轉變話辭:少掌櫃的請放心,不管怎麼樣我跟雲珠都會追隨掌櫃的,為護衛小皇帝,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嚴四忙道:“多謝姑娘的好意,這件事兩位最好不要插手——”
戴雲珠道:“少掌櫃的你一個人怎麼能撐大局?”
“絕不是我一個人,相信朝廷之上一定還有忠義之士。”
“那為什麼不讓我們也加入忠義之士之列?”
“兩位的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