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姑娘道:“他找我什麼事?”
“不知道。”博爾道:“貝勒爺沒說,奴才也沒敢多問。”
“告訴他我上那兒去麼?”
“沒有,您交待不許說的。”
“他人呢?”
“大概在房裡!”
賈姑娘回了後院,去了玉貝勒的住處,玉貝勒正在來回走動,看樣子有點急躁,他一見賈姑娘進屋,劈頭就道:“您上哪兒去了,也不交待一聲,想找您都沒地方找,急死人了。”
賈姑娘很平靜:“貝勒爺找我有事?”
“我只是想找您商量,在各營挑選人手,派到皇甫家跟褚家的事。”
“還需要真派到這兩家去麼?”
“要做我就做得像一點。”
“我看這件事得暫緩一下。”
“得暫緩一下,為什麼?”
“你慢慢聽我說,我剛到‘查緝營’去了。”
玉貝勒訝然道:“您剛到‘查緝營’去了,您到‘查緝營’幹什麼去了。”
“李豪跑‘查緝營’要人去了,‘查緝營’應付不了,派人來報,我沒讓驚動你,我去了一趟——”
玉貝勒臉色微變:“怎麼說,李豪他——為什麼不讓我知道?”
“我不希望你再跟他正面衝突。”
“您怎麼能——您更不該跑‘查緝營’去,這很不妥當。”
還真是,賈姑娘她沒有官職。
“我顧不了那麼多了,我也已經去過了。”
玉貝勒聽得出,賈姑娘的口氣不大好,他也就適可而止,道:“您見著李豪了?”
“當然見著了。”
“怎麼樣?”
“你還問我?難道你不知道怎麼樣?”
“您是說——”
“那個‘漢留’讓‘查緝營’殺了,是你下的令?”
玉貝勒點了頭,一點也沒猶豫:“不錯。”
“你怎麼能這麼做。”
“我怎麼不能這麼做,‘漢留’是叛逆,人人都能殺,不但可以就地正法,而且是格殺勿論。”
“這我知道,這是皇律,可是是你親口答應——”
“賈姑娘,您是怎麼了,跟叛逆還講信用。”
賈姑娘正色道:“人無信不立,大丈夫輕死重一諾,不管對誰,尤其是你,更應該一言九鼎。”
玉貝勒道:“我的看法跟您不一樣,叛逆是重犯,是敵人,那有對這種人還重承諾,守信用的。”
賈姑娘目光一凝:“貝勒爺,我教你重功利,是不是我錯了,教壞了你。”
玉貝勒道:“賈姑娘,您別生氣,宦海,江湖,大不相同,如果我身在江湖,我可以不顧一切,但是我身在宦海,又肩負重大任,我必須先考慮到朝廷。”
還真是!賈姑娘沉默了一下,臉色好了些,道:“大概是因為立場不同吧!”
“李豪呢?他怎麼樣了?”玉貝勒問。
“他倒是沒怎麼樣,他還能怎麼樣,他只讓我勸你,別這麼嗜殺,尤其是對‘漢留’,不要樹這麼大的仇敵。”
玉貝勒臉色一變,連連冷笑:“他以為他是誰?我不殺‘漢留’?‘漢留’是幹什麼的,今天我不殺‘漢留’,有一天‘漢留’會把我們都殺光。”
恐怕一點不假,這又是因為立場的不同了。
“他還要我代他約你,一個月後,天亮時分,在‘萬壽山’上相見。”
玉貝勒一怔:“他要您代他約我,這是幹什麼?”
“比試。誰贏誰聽誰的,誰輸誰退讓。”
“有這種事?”
“要他聽你的,他不肯,要你聽他的——”
“做夢,他也配,他憑那一點?”
“我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所以我認為這是唯一的,也是最公平的辦法。”
“您答應他了。”
“我認為這辦法可行,我也只有答應他。”
玉貝勒冷笑道:“他不配,我不去。”
“那不是辦法,你跟他終究要面對面,而這樣的比試,點到為止,是唯一不傷害彼此的好辦法,至於是勝是敗,那就要看自己的命了。”
“不是命,是真才實學。”
賈姑娘遲疑了一下,凝目望玉貝勒:“貝勒爺,他是‘北天山’苦大師的高徒,你有幾分把握?”
玉貝勒神情一震:“‘北天山’苦大師,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