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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嗎?

“去火車站!”他答道。

“讓我下去!”我感到不妙。

他連夜趕往火車站連平安都不報了嗎?我在這個特務眼裡真成了重犯。

他不僅不放我下地,反而箍緊了我。黑馬跑得更快。

“求你讓我回鎮裡一趟!”我哀求道。“我沒帶衣服……我還光著腳!而且,我還沒來得及跟家裡人道別。”

“義父那裡我已經打過招呼,不必你費心。”

“讓我回去!”我大叫道。

“你不是早就不告而別了嗎?還回去作甚?”爾忠國不帶溫度地說道,“別指望回去找你那相好的。他這會兒說不定睡在棺材鋪裡了。”

“什麼意思?”我驚恐地問道,猛然扭頭看向他。

朦朧的月光照著他陰沉沉的臉,我不由顫抖了一下。難道他派人殺了池春樹?

“土匪洗劫時殺了幾個人,其中有個外鄉人。我忙著上山追土匪,沒確認是不是那小子。”

無論確認與否,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讓我驚恐不安。

“放我下去!放我下去!”我失去了理智,拼命掙扎。

“再亂動,我便點了你的穴!”他威脅道。

我停止了掙扎。“求求你!”我嗚咽著求他,“我答應跟你去武漢,但是求你讓我回去確認一下是不是他?”

爾忠國握馬韁的手鬆開了,兩隻手一起抱緊我。黑馬嘶鳴一聲放緩了馬蹄。他的呼吸不穩,唇貼在我的後腦勺上,並不告訴我是否答應回去。

“求求你!”我繼續哀求他。就算他是特務,總還是個人吧。哪能一點善心都沒有呢?而且,他不該是冷血動物啊。他可以單槍匹馬跟全副武裝的鬼子對著幹,他可以隻身前往土匪窩跟一大幫土匪拼鬥,說明他有俠肝義膽。求他的這點事情對他來說算什麼呢?只需調轉馬頭,只需耽誤點時間而已。

“你——”他從背後緊緊抱住我,沒有鬆開的意思。“你當真這麼在乎他?”

“是。”我顫聲答道。他會心軟嗎?

他的身體緊緊貼著我,起伏的胸膛強抵著我的後背。

失去方向指引的黑馬完全停下來,無措地站在地上,噴著重重的響鼻。

他如此用力地抱著我,彷彿要將我的靈魂勒出體外才肯罷休。我隱隱不安起來。他的沉默不似在考慮該不該幫我這個忙,而似隱壓著某種沉沉的怒氣。

他突然大吼一聲:“駕!”兩腿一夾馬腹,□的馬兒嘶鳴一聲,奔騰向前。

“不要!”大失所望的我痛苦地叫道。

“我不同意!”他發瘋般地吼著,讓幽靈馬像箭一般馳騁在月下。

“爾忠國!我不是辛鳳嬌,你認錯人了!放我走!”我在馬背上尖叫。“我叫柳拾伊!不是辛鳳嬌!”想到池春樹生死未卜,我如何能平靜地面對不可預測的未來。

“自認倒黴吧,你是我的人!”爾忠國迎著風對我耳朵喊道,一根手指突然戳向我的心口。

心口倏地一麻,我失去了知覺。

老漢口

恢復意識時,人已經在候車室裡——小胳膊擰不過大腿——我還是被這個特務強行帶到了火車站。

不久,辛家兩個男僕趕到,將行李從馬車上抬下來,一一遞到爾忠國手裡。爾忠國囑咐僕人回去跟辛老爺報平安,說大小姐沒事,好好的跟他在一起,還讓僕人轉告辛老爺,就等日後大家在漢口再會面了。

我黯然失神,明白他早就鐵了心不讓我回興福鎮弄清池春樹究竟是死是活。

我想動,卻動不了。這個混蛋怕我擇機逃走,就是不解開我的穴道。

我嗚嗚地哭起來。

“我恨你,爾忠國!你是個冷血動物!”我一邊哭一邊罵道。

候車室的人非常少,偶爾經過的幾個人好奇地看著我,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兩個僕人正要離開,看見我這副模樣,停下來小心翼翼地看著我。一個模樣憨厚的僕人輕聲對我說道:“大小姐,我們回啦。”

“回去告訴你們老爺;就說他再也看不到大小姐了!她就快死了;活不了了!今後別再指望見著她!”我的怨恨讓我的舌頭變得惡毒。誰讓他這麼封建呢?我詛咒他對親生女兒做的這一切。也詛咒他的女兒。憑什麼跟我長得如此相像,害我倒黴若此!

“這、這怎麼好說?”僕人為難地看向爾忠國。

“沒事,她發發脾氣罷了。你們回吧。小黑還交給南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