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最好,誰會願意記住這樣的你?你最好也忘了。世間無愛、無恨的人多了,這些人難道就活不下去了?不是照樣活的風生水起麼。只有你這種人,偏喜歡跟自己過不去,活該!”我刻薄地看著他,嘴角揚起一個輕蔑而鄙夷的弧度。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我,近在咫尺的臉悲憤而絕望。突然,似觸電般,他抽搐了一下,猛地抿唇,腮部鼓起,似有嘔吐物溢在口中被他硬忍住。
我當他要吐,只得鬆開他的脖子,給他騰出空間來。又想到底是心胸狹隘之人,才說他這麼幾句就受不了了。從前他對我說過多少難聽的話,如若我也像他這等心胸,不是每天都得吐好幾回?
“噗!”他終於沒能憋住,噴灑了一地,但並非尋常嘔吐物,是血!
我驚愣住,遲鈍地看著那些斑駁的血珠。我把他氣吐血了?我乾的?
一絲驚喜迅即湧起,我終於修煉成功,光靠一張嘴就把功夫卓絕的爾大俠駁得口吐鮮血。
我忍不住笑,完全沒淑女形象,很快轉為狂笑。“爾忠國,你比周瑜氣量還小啊,就我這幾句話也能將你氣到吐血?可見你的心胸有多狹隘。你不是一直很喜歡虐人嗎,怎麼反倒被人虐著了?”
“來人!”爾忠國大喊一聲,重重地坐在地上。
瞬間,衝進來三個手下,都是彪形漢子。“大哥,怎麼了?”其中一個驚問道,奔上前托住他。
“不是我打的啊。”我宣告在先。
“你受傷了?”另一個掀起爾忠國的衣衫檢視後叫道。“快找宋孝先來!”
我大吃一驚,這人好厲害,怎麼透過面板表面就能看出他受了內傷?一定也是個高手。
“不必驚動老宋,我這傷無礙,給我拿藥來擦擦即可。”他一咬牙,站了起來。“今晚的行動提前進行。”
“可是你這傷……”第一個進門的人不無擔憂的說道。
“我說了沒事就沒事!通知大家,二十分鐘後出發。”他的語氣十分堅決。
我傻愣愣地看著他,心想他究竟傷著哪裡了?莫名而來的心痛又湧起,頃刻間覆蓋住所有的欣喜。
老六聽到動靜出現在房門口:“先生,您還好吧。”
“帶太太回房間。”爾忠國直接下令。
我正打算離開這裡,聽他這麼一說立即轉身朝外走,卻不知怎的,腳下一軟,坐在了地上。老六立即過來攙扶。
我的手顫抖得厲害,如果沒有老六幫忙,我想可能一時無法從地上撐起身子。
我忘了,自己原本也是見不得血色的人。瞧他那血噴的……
從前只在電影鏡頭裡看過,覺得很假、表演誇張,但今天親眼見識了,很逼真、很嚇人。
回到房間後我問老六是否知道爾忠國受傷一事,他猶豫了一下,低聲回道他知道,並說已經有兩、三天了,但先生囑咐他不得將此事告知其他人,甚至不許在他面前提及。
“他武功那麼高,怎麼會受傷?”我疑惑不解,同時想起玉蟾露,他為何不用?捨不得用還是……我突然感到心慌的厲害。
“太太,先生做事的風格你也知道,他決定的事情是不容別人插手過問的。”
“是啊,他一直就是個霸道人。”我匆匆說道,“他傷得重嗎?”
“不知道,他這方面很能忍。”老六蹙著眉,見我一副蔫耷耷的樣子,又道:“沒其他吩咐,我就走了。太太看著很累。”
“你去吧。”我朝他說,卻又叫住他,“你趕緊去他那裡,提醒他隨身帶上玉蟾露。”
老六應了一聲離開,卻在房門口撞上一個人,正是爾忠國,側過身子讓老六走開。
我略微直起腰桿,一時無措,只是漠然地看著他,
他沒進門,就站在那裡,高大的身形框在門裡,讓門變得又窄又小。“給我半個月時間,我會妥善處理你我之間的事情。請你在這半個月內不要輕舉妄動。我的意思你應該懂。”他聲音平穩,彷彿只是把那些詞句念出來,無須顧及內容。
我沒說話,揣度他話裡的意思。緩兵之計?我問自己。為何我應該懂他的意思?
當我再次抬眼看向房門口,他已經不在那裡。
那一夜很長很長,我的無眠也在黑暗裡持續了很久、很久……
第二天早上被院子裡的吵鬧聲驚醒。推開窗看去,一大幫男人在院子裡/炫/書/網/整理包裹,整個院子堆
滿郵包,儼然成了郵局收發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