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楓也接著道:“中國從古至今,有一個屢試不爽的真理,誰施暴的力量大,誰就能成為統治者與支配者,即唯兵強馬壯耳,或者可以理解為槍桿子裡面出政權。
那麼,當國家全面施現民主之後,槍桿子裡面真能出政權嗎?我的看法是否定的,手上有兵,不代表你可以為所欲為,除非你甘願與全體人民為敵,而一意孤行的結果,是很可能軍隊會先譁變幹掉你,因為軍人接受的教育是忠於民族,忠於祖國,忠於人民,軍隊屬於國家,不屬於某一個軍閥所有。”
說著,王楓冷眼一掃諸多來自於湘軍淮軍的軍長師長,又道:“我知道你們當中很有一些人受傳統觀念影響,捨不得丟下軍權,但我不得不提醒你們,時代在變化,觀念也需要跟著變化。
在民主時代,軍隊不再是為自己謀利或者鎮壓人民的暴力工具,而是維護國家主權與領土,敢於對任何來犯之敵還擊的一把尖刀!你想在新時代中獲益,除了具備應有的技能與知識,最重要的一點是,你必須適應新的規則,具備與市場經濟議價的能力!
我們所處的時代,是一個全新的時代,我希望你們能解放思想,開拓眼界,放下包袱,輕裝上陣,引領著時代前行,成為新時代中的弄潮兒,因為機會從來只會眷顧有準備的人!
我之所以要帶你們過江,首先是讓你們走走看看,對新的時代有一個全面認識,其次是進行為期一個月的政治學習,我祝願你們,都能有所得,進而生出脫胎換骨的變化!”
很多人的臉面都現出了深思之色,有些人則是現出了愧色,甚至苗沛霖的額頭都冒出了汗珠,因為他知道王楓在相當程度上是專門講給他聽的。
李鴻章深深一躬:“李某受教了。”
王楓微微一笑,又擺擺手道:“下面我來說說這個外交部,在當今世界,隨著各國往來愈發緊密,矛盾衝突愈演愈烈,外交的重要性被空前提高,絕不是過往的理藩院可以相比。
一個國家成功與否,除了內政,便是外交,現在的外交部長是由我任命,對我負責,當實現普選之後,外交部長由首相提名,議會表決透過赴任,對首相負責,外交部長的地位在政府中僅次於首相,高於其他各部委,任何部門制訂的法規不能與基本的外交原則牴觸,否則視為非法無效,情節嚴重須追究當事人的責任。
外交部長的具體職責是,儲存及使用中國國璽與外國代表處理及協調國際事務,作為首相對國際事務的首席顧問協調、指揮及監督中國政府整體海外事務,當然,部分軍事行動需要經過議會授權,苗沛霖,現在你還嫌這個外交部副部長的官小嗎?嫌小我換個別的給你。”
“哪裡,哪裡。”苗沛霖抹了把汗水,尷尬的笑道:“不嫌,不嫌了。”
王楓點了點頭,意味深長道:“作為外交人員,最基本的操守便是愛國,如有裡通外國,出賣祖國的行為,罪加三等。”
“那是,那是!”苗沛霖感覺腿都在發軟,他知道這時王楓在警告自己。
“哎~~”劉銘傳卻是感慨的嘆了口氣:“要是早點聆聽總司令的妙論,劉某即便是厚顏腆臉也要去政府任職啊。”
這倒不是劉銘傳矯情,而是他聽出王楓的意思了,對於民主的理解也更上了一個臺階,既然將不私兵,凡事又有規可循,王楓並不能根據自己的喜好隨意裁撤甚至殺害行政人員,那麼從政的發展空間確實要大於從軍。
王楓微微笑道:“等以後仗打完了,或者年紀大了,可以轉業復員嘛,在軍隊中能幹好,還有什麼地方幹不好,是不是?”
“是,是!”劉銘傳笑著應下。
這時,陳老大指著身邊的一名洋人介紹道:“總司令,這位就是俄國孟列夫親王閣下,他在攻打星加坡的過程中立下了大功。”
孟列夫立時現出了一絲討好的笑容,五萬俄軍被全殲,東西伯利亞總督穆拉約維夫被當場擊斃他已經知道了,心裡忐忑的很。
王楓把目光投了過去,沉吟半晌,才道:“俄國人殘暴不仁,按理說我應該把你槍斃,但是,你立下了大功,與別的俄國人不同,有資格作我們中國人民的老朋友,這樣罷,你現在回不了國,就先帶著你的幾個手下去南京住一段時間,也許,我會送你一場天大的造化。”
“嗯?一個區區俄國佬能有什麼造化?”周秀英很不理解的看向了王楓,但王楓顯然沒有多說的意思。
孟列夫也是頗為失望,在他想來,自己恐怕要被監禁終生了,卻只能強笑道:“謝謝您的不殺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