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吊橋為中心,護城河裡人頭湧湧,橋面還亂作一團,不時就有人站立不穩被推入河中,喝罵聲,呼救聲不絕於耳!
後面的民盟軍越追越近,可是城頭的紅夷大炮還未調整好角度,輕炮依然不夠射程,民盟軍向城下放了兩炮,把恐慌升級之後,就調轉炮頭去轟擊豐臺大營,使得載銓可以小心翼翼的站起身體察看,這可是把他看的冷汗直流,猛一咬牙,叫道:“收吊橋,快收吊橋!”
就目前而言,連同泅水渡河在內,過了河的只有兩萬人不到,一名守門千總連忙提醒道:“定王爺,不是所有人都會泅水啊!”
載銓急道:“哪能管那麼多?如果被短毛尾隨入城,那你我皆是死罪!收了吊橋,斷去退路,或能置之死地而後生,不會泅水的給本王背水一戰,有城頭炮火側應,未必不能擊退短毛,快收吊橋!”
“喳!”守門千總立刻傳令,士兵拼命搖動軲碌,但吊橋上站滿了人,按河寬二十米,吊橋寬十米計算,兩百平方米的橋面,每平方米站三個人,就是六百人,再按人均體重一百五十斤計算,這就是九萬斤的重量!
雖然士兵使足了吃奶的力氣,但除了繩索被繃的喀啦啦作響,碩大的軲碌微微震顫,吊橋竟紋絲不動!
又一名副將趕緊道:“定王爺,不能搖了,再搖繩索要斷了!”
載銓不假思索道:“開槍,開槍,叫下面退開,誰敢留在橋面,格殺匆論!”
一排士兵端槍沿著城頭站開,其中一人大聲叫喚道:“讓開,奉定王爺軍令,橋面不許站人,所有人留在對岸阻擊短毛,若能擊退,皇上重重有賞,現在本官數三下,再有留在橋面者,殺!”
“三,二。。。。”
底下的軍卒抬頭一看,果然有黑洞洞的槍口瞄準橋面,對上面射擊他們不敢,退回對岸阻擊民盟軍,由於軍心已經亂了,兵找不到將,將找不到兵,沒有人在現場指揮,於是大多數人出於本能縱身一躍,跳入了河中,自動往回退的寥寥無幾,可就是這麼幾個,見著同伴根本是絲毫不停留,僅憑著自己如何阻擊民盟軍?當下也撥腿而逃。
“撲通撲通!”河裡水花四濺,從橋邊兩側,到河岸,也不管會不會泅水,人人向河裡跳去。
“一!”
伴著帶有長長拖腔的一字,城頭槍聲大作,把橋面打出了一溜排白煙,除了少數十幾人動作遲緩中彈身亡,大多數人都及時避了開去。橋面為之一空。
士兵們再次轉頭軲碌,吊橋輕輕一震。緩緩向上升起。
看著這亂嘈嘈的樣子,載銓雖然氣的真的搖頭。卻好在吊橋終於可以升起,民盟軍又沒有攻城器械,如何破城?況且只要接近到城下百來丈的距離,輕炮將會發射霰彈,那可是一死一大片啊!
載銓稍稍鬆了口氣,把目光投向了遠處,那裡正有豐臺大營在衝擊民盟軍的主陣地!
距著城牆還有四百多米,王楓猛一揮手:“停!”
這話主要是說給新加入的綠營團練聽的,果然。有些人還依著慣性往前衝呢,隨即就給老戰士拉了回來。
戰士們紛給解槍,一部分平著打,前方頓時慘叫不斷,這就是活靶子啊,都不用瞄準,而且清軍要麼在河裡,要麼在河對岸,想回頭拼命都不可能!
另一部分則往城頭打。打的城跺火星直冒,載銓當即嚇的一屁股蹲了下來,僧格林沁與綿愉異口同聲說民盟軍的槍能打一百五十丈,原本他還不信呢。可這時信了!
民盟軍站在輕炮的射程外,這也是紅夷大炮的射擊死角。
紅夷大炮想要射擊民盟軍,除非把炮口下移。但負仰角發射,既便是現代火炮都做不到。又逞論清朝的老爺炮?
聽著槍聲與城下傳來的慘叫聲,載銓完全是束手無策。與滿城守軍蹲在城跺後方,頭都不敢探,最多拿眼角餘光偷偷瞥向下面,還只能看一眼就把臉移開,這時的他,只能寄期望於吊橋趕緊升起,民盟軍過不了河。
王楓看著緩緩升起的吊橋,伸手一招:“槍拿來!”
一名戰士趕忙遞上米尼槍。
王楓平平端起,瞄準纜繩,扣動了扳機!
“砰!”纜繩猛的一震,出現了個豁口,卻未斷掉,畢竟能吊起吊橋的纜繩,那是相當粗的,不過王楓也不氣餒,又換了把槍,瞄準正緩緩上移的豁口,再次扣下扳機。
“繃!”的一聲,纜繩斷了一根,吊橋立刻失去平衡,懸掛在了半空中,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江朝輝不由讚道:“總司令,好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