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常聽說王對他弟弟下手比對對頭還狠,沒想到是真的。」
籬清看也不看籬落,走到蘇凡面前深深一揖,「劣弟愚鈍,無禮之至,對先生多有得罪。還望先生海涵。」
蘇凡急忙擺手,「不!不!沒有!沒有!籬落不曾虧待過學生,絕對沒有。大仙還是快把他放了吧。」
「先生休要縱容他,他的脾性我還能不知?」回頭又對籬落厲聲訓斥道:「小畜生!膽大妄為!枉你修成人形,卻不知半點禮義廉恥!說!讓你下山來是幹什麼的?」
籬落狠狠地看了他一眼,便馬上縮著脖子從牙縫裡吐出兩個字:「報恩。」
「如何報恩?我是怎麼跟你說的?」籬清執意讓蘇凡落座,自己方才在籬落慣坐的那張軟椅上坐了。好察言觀色的小狐狸手腳麻利地奉上茶水伺候。
「為奴為僕,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冬暖衾被,夏趕蚊蟲,鞍前馬後,端茶遞水,洗衣做飯,灑掃庭除。不許貪嘴挑食,不許吆五喝六、不許作威作福,不許忤逆犯上。」籬落低了頭悶悶地回答。
籬清慢慢啜了口茶,完了就把茶盅捧在手裡,一手掀了蓋碗輕釦著杯沿,垂眼,挑眉,亮閃閃一雙金瞳。蘇凡這才知曉這狐狸平素的舉止是從誰身上學來的,只是眼前這隻臉上一片飛雪含霜,比籬落更多了股清逸氣息。
靜默了良久,籬清才放了茶盅沉聲道:「那你是怎麼做的?」
「我。。。。。。」籬落張了張嘴,抬起眼看蘇凡。
蘇凡原先就坐不住,此刻見籬落語塞,立刻站起身來勸解:「籬落對我很好,不曾有過任何違逆。他原先就病了一場,大仙還是快讓他起來吧。」
籬清卻不打算放過,盯著籬落的眼中沉沉一片風雨,「沒有嗎?做飯不是你乾的活麼?怎麼就輪到主子來給你這個奴才做飯了?現下我在尚是如此,如若我不在,豈不是把人家蘇先生當牛馬使喚了?有你這般報恩的嗎?
「無禮的畜生!在山中就胡作非為,倚仗著自己是皇族一氣亂來,給我惹來多少是非?沒想到你下了山仍不知悔改,越加放肆,再如此下去,豈不是要為一方妖孽禍害人間了?我籬清怎麼就教出了你這麼個混帳東西?」
說罷舉掌就要往籬落頭上拍去,籬落不能閃躲,就仰著臉任憑他打。蘇凡著急,挺身擋在了籬落跟前。
「大仙息怒,不是籬落支使學生,是學生不習慣有人服侍。大仙一片心意學生大為感激,只是莫強逼著他。這些時日,若沒有他陪伴,我。。。。。。學生只怕還不能如今日這般快活。」
「切!聽聽,你要謝也得問問人家要不要,硬塞一通也不管人家願不願意。」籬落見蘇凡擋在身前,暫時他大哥不敢打來,
便又開始逞口舌之能。
「你也少說兩句吧。」蘇凡怕籬清再被他激怒,半跪下來柔聲安撫他。
籬落撇撇嘴,就沒再說什麼。過了會兒又悄聲對蘇凡道:「蘇凡,蘇凡,我餓。」
籬清不再有所動作,只坐在椅上看著。聽了籬落的話,眼中似有光芒一閃,卻仍靜靜地不作任何表示。
這一餐飯進行得艱難。籬清遠來是客,自不好讓他動手,籬落還跪著,蘇凡想下廚籬清又不讓,只得讓管兒來。
不消一刻,飯菜上桌。簡簡單單的四菜一湯,燜茄子、炒青菜、蒸地瓜、一碟子醬菜、一大碗西紅柿雞蛋湯,還有四碗米飯外加幾個剛蒸透的饅頭。
蘇凡看著跪在一邊的籬落,想開口讓籬清給他解了。籬清說讓他再反省反省,硬拉著蘇凡坐了,連同管兒三個人先開吃。
蘇凡見籬落孤孤單單地跪著,一雙淡金的眼一刻不離地看著自己,越發食不下咽,手裡空端著碗,眼睛卻與籬落兩兩相望。
籬清只當沒看見,細嚼慢嚥地吃著。
吃罷,就坐在桌邊與蘇凡聊了些文章學問的事。不愧是一族之王,談吐不凡,學識淵博,兼之見聞廣博,侃侃道來,讓人受益良多。
若在平時,蘇凡必定引為良友恨不得與其閒話一夜。只是現今記掛著仍在受罰的籬落,言語間不覺有一搭沒一搭,心思渙散,寥寥數語間已數次回過頭去看他。
「不知不覺原來已是夜半了。」籬清也不怪罪蘇凡的分心,看著窗外的夜色道:「暗夜行路甚是不便,不知先生能否讓在下在此留宿一晚?」
「你還要住下來?」蘇凡還未開口,籬落先怪叫起來,「蘇凡、蘇凡,快叫他走。他不就是山上閒得無聊,特地跑下來教訓老子麼?現在老子跪都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