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了,而趙石也才墊了個底,順口就提了意見,“鍋子味道太淡,多放點調料,肉要多些……”
皇帝陛下愣了愣,隨即就笑了出來,乾元殿的值守太監卻是一個哆嗦,險些沒栽倒在地上。
皇帝陛下立即收斂了笑容,擺手讓太監去準備。
不多時,殿內重又換了一桌菜餚,鍋子大了,肉也多了,也是一鍋的濃湯,味道出來,總是清湯寡水的用膳的皇帝陛下都抽了抽鼻子,暗道,這些御膳房的狗才,往日不是盡糊弄朕躬吧?
趙石老實不客氣的夾了一口肉,嚐了嚐,不住點頭,笑道:“陛下嚐嚐,這麼吃來,才算有味道不是?”
顯然,他這裡也是再不願說什麼讀書人的事情了。
皇帝陛下嚐了幾口,舒服的吐出一口長氣,心道,這麼個吃法,到是不錯,但非是養生之道,將軍們征戰在外,總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他卻身在宮中,六體不勤,這樣吃下去,定要吃出毛病來。
不過皇帝陛下還是多吃了兩口菜,喝了幾口酒,這才開口道:“愛卿可還記得年初離京時,朕與愛卿說的那些話嗎?”
趙石想了想,卻有些茫然,出京之前,皇帝陛下跟他說的話很多,那時他也忙的昏天黑地,伐夏諸路兵馬總管,這和之前他領兵征戰都不一樣,從大軍彙集,再到糧草調撥,伐夏方略,各路兵馬將領的任免,甚或是各處民役的召集等等等等。
即便以他過人的精力,年初的時候也感覺肩上的擔子太過沉重了些,甚至於不想再來第二次了。
心下微一琢磨,不由便問道:“陛下是指哪一句?”
皇帝陛下也笑了起來,也不說之前自己到底說過什麼話,而是又問了一句,“愛卿回京有何打算沒有?”
這麼一問,趙石立馬就明白了,說的是封賞之事,這個話題,定然會提到,趙石並不意外,他這裡也有準備,和之前的幾個話題不同,這個事情是無法迴避的。
趙石也頓時清楚了皇帝陛下的意思,之前出京之時,皇帝陛下對他有過承諾,大致的意思便是伐夏功成,封賞定然讓趙石滿意云云。
當時趙石並沒在意,出京征戰,皇帝陛下的承諾更像是將軍們在激勵將士們計程車氣,很多時候,做不得準。
不過皇帝陛下既然這麼說了,只能說明出京之前,皇帝陛下對於封賞之事,便已經有了自己的章程。
這就是當今皇帝陛下和景興皇帝最大的區別所在吧?趙石心中微嘆,景興皇帝對軍前將領的忌憚,朝野盡知,將軍們立功受賞,總要有些波折,說明景興皇帝陛下之前沒有任何成算……
讓將軍們盡力而為,功成之後,再想著怎麼儘量剝奪將軍們的戰功,這麼一來,顯得過於刻薄寡恩。
而當今皇帝陛下,在出徵之前,就已想到功成之後封賞的事情,這對前方將士來說,實為幸事,而朝臣們,好像還遵循著景興皇帝一朝的風氣,在想方設法的阻攔著將軍們應得的賞賜和榮耀……
景興一朝的臣子們漸漸老去,好像已經跟不上皇帝陛下,甚或說大秦攻伐天下的腳步了……
這樣的念頭在趙石腦海中一閃而過,但卻並沒有怎麼在他心裡留下痕跡,還是那句話,朝臣的新舊交替,跟他沒多大的關係,他立下的功勞再多,也當不了同門下平章事不是?
趙石心中微暖,在興慶接到皇帝陛下口諭留下的陰影也消散了不少。
遂道:“陛下,微臣說句實話,微臣多年領兵征戰,沒感覺出什麼,領兵打仗,微臣份內之事,就像朝中諸位臣僚一般無二,文官治理天下,而我等武官,自然要為大秦開疆拓土,微臣樂在其中……但這一次伐夏……”
趙石搖了搖頭,喝了一口酒,“山川阻隔,風沙狂野,費勁心機,才一戰而定西夏,臣自小從軍,至今差不多已經有二十年了,經此一戰,臣終於感覺有些累了……”
不等趙石再說什麼,皇帝陛下已經變了臉色,照這話頭說下去,豈非要辭官歸田?
皇帝陛下殫精竭慮,自從知曉趙石有伐夏之意,便一直暗暗為此做著準備,封賞之事,在皇帝陛下看來,不是什麼難事,拖延至今,卻是要讓朝中有太多反對的聲音罷了。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會等到趙石這麼一番話。
想到大將軍趙石若真的辭官不做,皇帝陛下心裡竟然有了隱隱的恐懼,朝野上下忌憚於大將軍趙石不假,但卻沒有人會否認,如今大將軍趙石已然成為朝廷最堅固的那根支柱……
有了大將軍趙石,可以上承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