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意思?
年輕而又聰慧的蒙古人在民族間偌大的差異面前有些迷糊了,雖然已經是七品校尉,但一切浮華遮蔽不住草原雄鷹的雙眼,他渴望戰鬥,希望在戰爭中奪取敵人的生命乃至敵人所擁有的一切,能讓草原健兒覺得榮耀的永遠都是敵人的鮮血和臣服。
不過,這些惱人的深思都被他藏在了心裡,長生天告訴他們,追隨在強者的馬尾巴後面,用自己的刀箭和忠誠去贏得強者的歡心是草原勇士註定的命運,直到現在,他還算做的不錯,雖然漢人中的勇士已有很多聚集在主人的麾下,但他木華黎必將是主人手中最鋒利的一把彎刀。
浮想聯翩的蒙古人根本沒在意眼前這座看上去如同草原上一個大部落聚居地的村寨,在見識過長安的繁華以及十萬二十萬人廝殺場面的他,這樣的地方已經很難再吸引他的目光。
他這也是閒不住,才討了軍令出來轉轉,說起來,張嗣忠對手下這個新晉的營頭很是寶貝的,雖然是個胡人,說起話來怪聲怪調的,但打起仗來還真不白給,加之又是大帥從草原上親自帶回來的,所以自然看著順眼,用著也得心應手,木華黎這裡一請令,雖然張嗣忠覺著有些殺雞用牛刀,但還是痛快的答應了下來,更將在天蕩山新收的一個衙兵派給了他。
這衙兵姓張,叫張進,小名叫狗蛋,身子粗大,怎麼看也不像一個蜀人,身上肌肉虯結,好似有使不完的力氣,此人本是亂匪中的一個小兵,不知怎麼,卻是在秦軍攻打天蕩山大營的時候,為秦軍開了營門,又親手宰了亂匪的頭領,旁人問起,此人都說是與亂匪有血仇,這才臨陣倒戈,幫了秦軍一個大忙。
雖說此人來歷不明,但張嗣忠不管那麼多,見其人勇武,立即收下做了自己親兵,這次大帥那裡突發奇想,張嗣忠也不細加揣摩大帥用意,想起自己身邊這個衙兵是蜀人,便派了他跟木華黎出來,也好有個照應。
狗蛋馬術彆彆扭扭的騎在馬上,大腿內側被磨的生疼,滿臉的痛苦,看另外兩人好似遊山玩水一般的愜意,心裡有些羨慕,卻又有些不平。
相比天蕩山時,他卻是多出了幾分活氣兒,那時他本可以一走了之,但天地之大,他卻覺著自己實在無處可去,一年來見多了人間不平之事,活的也如行屍走肉一般,天蕩山一把大火,不但燒了亂匪一個焦頭爛額,也燒盡了他心中不平憤懣之氣,之後卻是有些茫然,不知自己該何去何從,索性,提著頭領的人頭獻給了秦軍。
秦軍這裡和亂匪自然沒法相比,,住的不同,吃的不用,大軍上下,等級森嚴,整肅無比,狗蛋這裡吃得飽,穿的暖,卻是多了些精氣神出來,行軍打仗,殺的也是手持刀槍的亂匪,秦軍紀律嚴明,劫掠百姓之事也幾乎絕跡,狗蛋本就無可無不可,這下到也算安心的呆了下來。
眼前這個寨子明顯是百姓為了自保而成,看上去頗大,不過和漢中城差了老遠,天陽照下來,暖融融的,遠處都是稻田,飄著一股噴香的田間味道,到讓狗蛋想起了天蕩山下的家園,恍惚間,卻有隔世之感。
寨牆上人影晃動,一些拿著兵器的人湧了上來。
“再去跟他們說說。”木華黎隨意的瞟了一眼吩咐道。
狗蛋這裡沒動彈,另外一個木華黎手下的旅帥卻是趕緊催馬上前,直著脖子喊道:“主事的出來說話。”
那邊指指點點,半晌才有聲音回答,“我家大公子說了,叫你們快滾,不然別怪咱們不客氣。”
川中土語木華黎聽的不甚明白,狗蛋則在旁邊笑呵呵好似嫌熱鬧不夠似的比劃了半天,才讓木華黎明白這是在趕人走呢。
聽明白意思,木華黎一下直起了身子,細長的丹鳳眼中寒光一閃,催馬向前,向著寨子便衝了過去,狗蛋在後面一下瞪大眼睛,有些不明所以,旁邊那旅帥卻笑了起來,“還是老張你有眼福,第一次跟咱家校尉出來,就能見識一下校尉大人的神射功夫。”
話間,木華黎這裡已經催馬到了離寨牆不過數十米處,張弓搭箭,如行雲流水,縱馬疾馳之間,弓如滿月,手指輕鬆,弓弦震動,寨牆之上喊話的那位已是慘叫一聲,向後栽倒,利箭從其左眼處扎入,箭頭從後腦破出,帶出一飆鮮血。
寨牆之上立即大譁,木華黎卻已調轉馬頭而回,狗蛋楞了半天,有些被嚇到了,不過接著便是大怒,一把拽住迴轉的木華黎的胳膊,“為什麼殺人?”
木華黎根本沒當多大點的事情,有些愕然,狗蛋說的話又急又快,他也沒聽清楚,不過看人神色便也知道對方的意思,“大帥有令,拿著刀槍的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