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久的金州吳氏謀亂案,以金州團練使吳得勝以及興元知府張憲為十數人,以擅調兵勇,密謀不測事之罪,為金州通判種從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擒下,吳得勝,張憲等為四人立即押解入京,按官場慣例。還要加上一句,交大理寺堪問。
這還不算,通判司衙門不但派兵圍了吳氏伯府,更是提騎四出,又捕相關官佐十數,皆是與吳家相交甚密之人,一時間,金州上下震動,人人自危,畢竟吳家在金州經營數十年,可謂是盤根錯節,根深蒂固,凡金州官吏將佐,又有哪個能與吳家徹底拋開干係的?
而金州通判種從端的所作所為,明眼人一看便知,哪裡是要留一點餘地的樣子?簡直就是欲趁大將軍吳寧出征在外之際,一舉將金州吳家趕盡殺絕的架勢,再加上之前大將軍吳寧遇刺重傷不治的傳言,這樣一來,和金州局勢一般無二,金州第一門閥世家,吳氏,更是顯得風雨飄搖,搖搖欲墜了。
“好。好,種正賢,你
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
安撫使衙門正堂之上,金州安撫使陳祖手指著坐在一旁的金州通判種從端,厲聲喝問,兩個人都是面帶疲憊,但這時卻是眼對著眼,視線糾纏在一起,彷彿能碰出一連串的火花來。一時間大堂之上鴉雀無聲,門外的幾個值守書吏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此時金州已是亂象紛呈,安撫使衙門裡的官吏都忙的喘不過氣來,但此時此刻,裡面兩個金州文武之卻是橫眉冷對,互不相讓,仿若仇敵一般,大夥兒自然知道這兩位大人為的是哪般事情,但誰又有那個膽子,誰又有那個身份進去勸解?心中自然都是暗暗叫苦,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這都是什麼事啊這是。
對視之中,種從端嘴角慢慢泛起幾許冷笑,他知道陳祖如此失態,連派四人將他傳來的緣由,不相干的人會以為是因為他大動干戈,在金州動盪之際還要剷除吳家這樣的舉動而動了無名之氣,但只要稍經官場磨礪之人便會明白,陳祖為之惱火兒的根本就不是這個,吳家在金州勢大難制,掣肘的可不是他種從端一人,自陳祖到了金州以來,這夾板氣受的難道還少了?
而吳家聲勢正隆,陳祖又是新來車到,即便心中不滿,卻也無可奈何罷了,而他趁此時機,一舉將吳家在金州的勢力連根拔起,陳祖高興還來不及,又如何會激憤至此?
若是迂腐些的,會說大亂將至,正是同心協力之時,如何能行此無謀之舉?但陳祖領兵多年,又在平涼主政多時,應不會如此淺薄,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少了吳家一干人等在旁掣肘,雖說人心震動,會惶惶一時,但只要金州腦俱存,從長遠看來,卻是比之前安穩了三分,尤其是不會有人整日裡催促援軍入川了。
而陳祖現在激怒至此,為是又是哪般。種從端心裡跟明鏡似的,只因他在動吳家之前,根本未和陳祖商議罷了,原因看似可笑,但卻就是如此,他環海沉浮這許多年,大起大落,和朝堂之上那些心有七竅的朝中重臣勾心鬥角好像差了些,但要說他缺心眼兒,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當然了,這裡面還有一層更深的原因在的,像他們這樣的外臣自不會宣之於口,但他相信,陳祖想的也和他彷彿,不會嚴了,但也多不到哪裡去,川中亂報,已經送往京師多日,朝廷卻還未有決斷。
兩人都曾領兵於陣前,也明白朝中重臣甚至於當今聖上的難處,正值嚴冬,又打了這一年的仗,再派援軍恐非易事,再說遠水也解不了近渴,而金州一定要保住,川中十餘萬大軍也不能丟了,這是實實在在的兩難之事,但反過來想,這何嘗又不是一件天大的功勞擺在面前?在這樣的國之大事面前,別說只是動一個吳家,就算將金州殺個屍山血海,過後卻只要能平了川中之亂,解國家於倒懸,可以想象,到時公侯萬代,實乃等閒事爾,其他事又算得了什麼?
而這也就是不能宣之於口的私心了,他種從端不過是先行了一步,讓朝中諸公看看,當年的耿直尚書依舊果敢無畏,雖說貶放多年,但卻還沒老,也沒變得鼠兩端,庸庸碌碌,依然能統轄一方,在國家危難之際挺身而出的。
“使君大人在金州時日尚短,對於吳氏一族行事之霸道,根基之深厚,牽扯之眾多還體會不得,大將軍吳寧文武雙全,為人耿介,本官是敬佩的,吳氏更乃功勳之後,但族人借祖宗餘蔭,行事乖張,貪贓枉法者也不乏其人,大人可以打聽一下,吳氏枝繁葉茂,便是旁支白衣,在金州也能橫行無忌,金州官仲豪強大族,多與吳氏交好,本官添為金州通判,負刑名之責,早有心還金州一個朗朗乾坤。奈何吳氏勢
而今川中事急,金州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