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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不管對方是誰,反正他很快就會知道了,比起他的一點微不足道的好奇心,豌豆現在的工作更重要。

前兩天豌豆從無數的通訊訊號中擷取了一段對話,發現有人在蓄意破壞a市的監控網路。經過排查以後發現這段時間報廢的監視器是以往同時段的十幾倍,而且a市市政府的工作效率一向很高,但壞了監視器竟然長時間沒有修理和更換,實在是非常可疑。不管這麼做的人是誰又是什麼目的,總之破壞監視器就是在矇住容遠的耳目,他絕不會坐視不管。而且能讓市政府這麼大規模的行動,對方針對a市目前最大的安全隱患——烏鴉的可能性非常高。

幾分鐘以後,又一個人和衛誠一起走到容遠跟前,衛誠正想跟容遠說什麼,他就抬起手阻止了,還自作主張地拉開對面的凳子坐下來,容遠看完一頁書以後,才抬頭看他。

血緣,真是一種奇妙的東西。

他從來沒有見過對方,只聽說過一些簡單的語言描述,即使在擁有光腦以後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去追查對方。但只一眼,他就知道那是誰。

“父親”這個詞,對一般人來說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稱謂,但對他而言,卻只是一個陌生人的代號而已。

容遠突然想起了一件往事——

從小學到高中,老師經常會要求學生寫一些題目幾十年都不變的命題作文,比如《我最難忘的一件事》、《我的理想》、《假如我是xxx》、《看xxx的觀後感》、《我的爸爸/媽媽》等等。每次被要求寫關於自己父母的作文時,容遠通常都會這麼寫:“我的爸爸,他很早就去世了。記憶裡的最後一件事,就是他拎著包出門,臨走的時候還跟我說,回來的時候會給我買好吃的。然而幾個小時以後,有人打電話來說,我爸爸被車撞死了/被廣告牌壓死了/被花盆砸死了/被搶劫犯殺死了/掉進河裡淹死了……”

他寫了多少作文,就給那位未蒙面的父親大人設計了多少種死法,隨著書寫功底的進步,漸漸地他的作文能讓閱卷老師都唏噓感嘆,評價他的作文“樸實無華的語言中透露著真切深厚的感情”。但實際上他只是把自己最近看過的新聞或電視劇裡的情節套進來而已——但不得不說,那也是他內心隱隱渴望的,會由自己親手給予這個男人的結局。

——怎麼能不怨恨呢?生命中本來會有那麼兩個人,會一直陪伴在你的身邊,給予你這世上最偉大最無私的愛,在你一生最初的記憶裡留下暖得讓人落淚的回憶,哪怕有一天你垂垂老矣,都會在想起來的時候不由自主的微笑和眷戀。

然而那兩個人,全都將他拋棄了。

母親對他,畢竟還有懷胎之苦,生育之痛;而父親……明明近在咫尺,卻只將他當做是一個礙眼的汙點,恨不得他下一秒就能靜悄悄的自己消失。

容遠曾經設想過很多——當自己有一天功成名就,能輕易將對方踩在腳下的時候,他會對他們說什麼。但如今,他看著對方,卻只覺得這是一個無關的陌生人。

有人說,恨就是愛,因為在你強烈憎恨某個人的時候,比誰都要在乎著那個人,為對方的一舉一動而牽扯著自己的心緒。對本來親密的人產生深刻的恨,對映著內心渴望被愛與被關注的需求。

……

“我是容立誠,我想你應該知道我是誰。”容立誠開口說,並沒有容立新那樣虛張聲勢一樣盛氣凌人,因為在圖書館,他聲音放得很低,但氣勢卻要多得多。

“你找我有什麼事?”容遠一邊翻書一邊問,一點也沒有第一次見到自己親生父親的感覺。

容立誠一邊打量著對面的少年,一邊說:“你爺爺讓你回容家,作為容家長子長孫該有的利益,一分都不會少。”

“在我得了全國第一的時候來說這種話,不覺得自己嘴臉很難看嗎?”容遠問。

面對他辛辣的嘲諷,容立誠面色不變地說:“這世上,傷仲永的例子多得是。能得一次冠軍,不代表你以後一直能成為冠軍。趁現在名聲還熱乎的時候,把能拿到手的利益抓住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我的想法正好相反。只有弱者才會惴惴不安地擔心失敗以後的下場,只要自己足夠強,就不需要考慮這些東西。”

“哼,年輕氣盛,太過張狂,遲早有一天會跌跟頭。”

“要讓我跌跟頭,憑你們,恐怕還不夠格。”

容立誠失笑了:“得志便猖狂!不知道天高地厚!區區一個高中生比賽的全國第一算得了什麼?你看看全世界,每年有多少個‘世界第一’?過幾年以後你再看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