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是成了!待你成仙超脫世間,或許可以再次故人相逢!”
這一日,張百仁一個人站在青石上看著天邊大日許久,直至那最後一縷夕陽之光消散,然後方才見張百仁轉身回首,走下了山頭。
涿郡山腳
七夕一襲簡樸的道門衣衫,素面朝天靜靜的站在山腳,瞧著那熟悉的風景,歷經十幾年的時間,涿郡依舊如當年那般,只是山林間樹木粗了一圈。
陸敬修此時捂著斷臂,一雙眼睛看著低頭沉默的七夕:“你父親回來了!你已經證就陽神,老道沒有辜負你父親的希望,今日正是你父女相認大好時機,老道士也可與大都督交差。”
“父親已經證就天人,跨上了不歸之路,我這不孝女又做下那般事情,只怕父親不肯認我!”七夕低垂下腦袋。
“你父親若不肯認你,為何會費盡心思封印了牽牛星?叫我暗中度你成就陽神?”陸敬修愁眉苦臉道:“走吧,上山去!”
披著月光,陸敬修在前面帶路,七夕深吸一口氣,邁步跨出向山巔而去。
“大都督,老道士領七夕來繳旨,還望都督看在道士這般苦心點化七夕的份上,助我重塑身軀!”陸敬修手捂斷臂,看著張百仁背影,開口打破了山林間的寧靜。
陸敬修在長安城前被張百仁一劍斬斷手臂,按理說肉身不全,陸敬修大可以去轉世重修,但這具身軀乃張百仁以先天靈物塑造,他可是捨不得。
“哦?”張百仁自青石上轉過身,雙目內少了些許天人的冷淡,多了幾分人間煙火的味道。
瞧著不遠處山林間唧唧艾艾,面露羞愧之色的七夕,張百仁卻是輕輕一笑:
“恭喜,你這丫頭也終究成為了有道高真,證就陽神之後天下雖大,但卻都可去得!”
“孩兒慚愧,拜謝父親恩賜,往日裡孩兒不孝,叫父親分心了!”七夕來到張百仁身前,眼眶含淚跪伏在地。
想要證就陽神,非心性、道功、功德齊齊成就不可,七夕本質上並不惡,在經歷諸般是是非非後,終究有所長進,見識到了世間的人情冷暖,歷經風雨洗練,方才更上一層樓。
張百仁扶起七夕,上下打量著一臉忐忑的七夕,此時眼眶含淚似乎隨時都會潸然淚下。
“莫哭!莫哭!一切皆已經過去了!”張百仁摸了摸七夕額頭,雙眼內滿是笑容:“成道就好!成道就好!為父子女也有不少,但成氣候的也就你一個。”
“今日曆經劫波,你我父女重逢,理應痛飲三杯!”張百仁扶著七夕手臂,便要向草廬而去。
“都督,我這手臂……”陸敬修連忙上前。
張百仁上下打量著陸敬修,過了一會才搖搖頭:“你呀,也是有道高真,何苦去貪戀別人寶物。”
陸敬修聞言老臉一紅:“這豈能怪我?真人也是人,都督的誅仙四劍誰不想要?只是所有人都打錯了主意,都督既然迴歸,誅仙劍想來已經是收了回來,我等枉費心機,卻也難成氣候。”
張百仁聞言笑笑,對於陸敬修的話不置可否,伸出手來取出一點先天神水,然後就見張百仁運轉神通,下一刻虛空轉動,造物妙訣流轉,陸敬修傷口處的誅仙劍氣瞬間消弭,那斷掉的手臂亦重新塑造。
“簡直是神乎其技!”陸敬修伸出手臂在空中揮舞一番,雙眼內滿是閃爍著星光。
即便是以他的境界看來,虛空造物依舊神秘莫測,這等手段叫人難以企及,簡直歎為觀止。
“今夜飲酒,不談其他!”張百仁笑著道。
張百仁在飲酒,只是此時涿郡卻已經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無數人頭滾滾落地,血液染紅了涿郡城。
門閥世家體系太大,牽一髮而動全身。
這一夜,在許多人眼中,月亮變成了血紅色。
涿郡內二十萬人頭落地,不分男女、不辨老幼,只要是與門閥世家有絲毫血緣姻親,俱都是成為了刀下亡魂。
第二日天剛剛亮,魚俱羅與張須駝帶著濃稠的血腥味快步來到茅草廬前,瞧著站在那裡觀看日升的張百仁,忽然間腳步頓住微微一愣。
此時的張百仁雖然面色依舊淡漠,但不知為何,落在魚俱羅與涿郡侯二人眼中,卻是多了些許人間煙火的味道。
“都督,都已經處理好了。”張須駝低聲道。
自天邊收回目光,張百仁轉身看向二人,眉頭皺起:“身上血腥味這般大,來之前也不洗洗!”
“這不是為了忙著給都督報喜,還沒來得及沐浴。”魚俱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