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著天長地久,生死之間,他第一選擇的並不是她。
遲來的那種感覺到失去和被辜負的澀疼才躥出來。宛若涓涓溪流淌過她的心間,叫那顆平素冷漠又狠厲的心口柔軟到痛,她微微蜷縮身體,以一種倍覺安全的姿勢雙膝抵到胸口。手抱著,側身就向床榻裡側。
尤湖敏銳地察覺到古緋奇怪的模樣,她好似回憶起了什麼,繼而倏地就難過起來,連他這樣輕薄的姿勢也沒顧上,徑直抱著自個,側躺到一邊,不發一言。
狹長的鳳眸危險的眯起,狡詐似狐如他,多多少少都猜到一點古緋心裡的想法。
他一側身。躺下,長臂一攬,就將縮成小小一團的女子裹進懷裡,並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她發頂。
良久之後,古緋放軟身體。她小小地動了動手腳,在尤湖看不到的地方,五官投落的暗影下,她勾起點嘴角,很輕很輕地喚了句,“清泊……”
唇一啟,上下嘴皮一碰。呢喃出的字音帶著最繾綣的眷戀,彷彿昨日深情歷歷在目。
尤湖動作一頓,他收回手,眼底幽色莫辨,他猛地扳過古緋雙肩,叫她面向自己。然後挑著她下頜,冷哼一聲,“睜開眼睛,看看和姑娘同床共枕的是誰?”
長翹的睫毛在氤氳的夜光中顫了下,緩緩睜開。黑白分明的眸子像被冰水沖刷過一樣,晶亮非常。
視野之中,俊美無雙的面容上怒意橫生,天生眼梢上挑的鳳眸晦暗如海,薄涼的唇邊有嘲諷,“姑娘,這是在唸念不忘誰?小生對姑娘推心置腹,聊表心跡,姑娘不作答就罷了,還在喚著他人的名諱,姑娘這是覺得小生可欺了不成?”
此刻,兩人躺在同一軟枕上,鋪洩的黑髮糾纏到一起,分不出彼此,尤湖還在不斷說著,“亦或要小生對姑娘使點手段才能得償所願不成?”
聞言,古緋淡淡一勾嘴角,眼眸半斂,“你沒對我用過手段麼?”
尤湖冷笑一聲,他頭向前移動一點,更為靠近古緋,就是說話帶出的呼吸,都纏綿到雙方的口鼻間,“小生捫心自問,在對姑娘的感情上,小生從未用過手段,從前的算計,不過都是為了姑娘能識人清事,這不,姑娘到現今都還不記教訓。”
古緋冷冷地抬手,拂開他的接觸,心頭同樣生了怒意,不願再多說,當即喝道,“出去!”
哪想,尤湖同樣冷笑,他皮相俊,即便這等不善的表情,做出來也是讓人移不開視線。
他騰地起身,根本就不是下床榻,而是手一揮,還將蚊帳給落下,這下本就不大的床幃之間,就越發顯得狹小仄人。
那股子男子身上才有的氣息,譬如海綿發酵,飛快的侵佔古緋周圍,叫她生出一種無法逃脫的不安來。
“哼,姑娘可要想清楚了,除了那十年的青梅竹馬情誼外,在生死之間,他救的誰?比起相信,他更篤定誰?莫非都要小生一件一樁的告訴姑娘,告訴姑娘,樂清泊從始至終選擇的都是墨卿歌,而在生死之間,救姑娘的人是小生,若論這幾次三番的救命之恩,怎麼姑娘都該以身相報才償還的清!”
他邊說邊順手將自個的外衫給退了,再大力扔出帳外,黑曜石般的鳳眸之中,怒騰起兩簇橘紅色的焰火,沒有灼熱的溫度,只有萬年堅冰一般的寒意從他身上泊泊瀰漫而出。
“滾出去!”古緋也被說的火起,無數的隱秘的舊日暗傷,被尤湖毫不留情地撕扯開,末了還不算,他還硬要古緋低頭親眼看著,他是如何一根一根手指頭再戳上去的。
她心有狼狽,只恨的立馬讓面前的人閉嘴才是,色厲內荏之下,她抓起身下軟枕,劈頭蓋臉地就朝尤湖砸過去,並大聲吼道,“滾出去,你知道什麼!”
“噗”尤湖一把抓住軟枕,他另一隻手圈住古緋後頸,將兩人的距離拉進,盯著她眸子一字一句的道,“姑娘,小生沒耐性,且不接受拒絕的答案,姑娘是聰明人當知曉如何選擇。”
古緋怔住,剛才那麼一瞬,她恍惚有看見逍遙王的錯覺,那眼梢不經意流瀉出的殺意,她確信。如果她再敢提樂清泊三個字,尤湖就真敢明個就將人給弄死。
她心起驚懼,情不自禁往後靠了靠,企圖離他遠點。
好一會。她才反應過來,眼前的的人和逍遙王是雙生子,哪裡是什麼文弱書生,逍遙王果斷殺伐,那麼尤湖又豈會是那般好說話的主。
她低下頭,錦被下的手倏地抓緊,將平整的床單扯出皺褶來,良久她才妥協半步道,“請王爺恕罪,民女記下了。”
尤湖怔忡。為古緋突然的稱呼,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