矩。豈料子元見媯翟一哭,越發楚楚動人,沒有明白媯翟的真意,更加放肆起來。
“王嫂這樣一哭,臣弟真是不知所措。”子文的話語越發曖昧不清。
媯翟眉頭一皺,以錦帕遮面,眼神裡多了一份厭惡。她擦乾眼淚,道:“雖言逝者已矣,但先王對寡人的情意卻絲絲難忘。寡人想,終其一生,再難覓他那樣的柔情大丈夫。唉,這話如此不妥,本不該與臣弟妄言,只是追思之情,實難釋懷啊。”
子元曖昧一笑:“王嫂何必灰心?我大楚人才濟濟,仰慕敬愛您的人是不少的。闢如子文這樣的俊傑,雖是恬淡無欲,見了王嫂不也要……”
“莫敖大人真是風趣,這樣的笑話太荒唐滑稽了。子文品性,舉國皆知,何況子善也該明瞭寡人心性。這樣的笑話,你說與寡人聽聽就罷了,切不可外傳叫人笑話了去。”媯翟冷冷一笑,臉色也變得嚴肅端莊起來。
子文被媯翟這樣的婉拒弄得心更癢,不僅言語無端,連動作也大膽起來,湊上前貪婪地看著媯翟的臉:“王嫂,臣弟其實分外願意做您知冷知熱的人。臣弟不求其他,只求與您有個慰藉。”
媯翟聽此言,大怒,正色道:“莫敖大人說什麼胡話?可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子元並不怯懦,起身上前拉住媯翟的手,迫不及待表白:“頭一回見到嫂嫂,子善就沉陷了,日日見您,心有愛慕,再難裝下別的女人。看您如花似玉的青春耗費一個老人身邊,子善幾度為您灑淚。這份真情,子善埋藏了數年,再不能忍了。秋儂,你信我,我是真心的。”
媯翟被子元捉著手,臉色氣得發白,抬起手來欲賞子元一掌,可是想到兩個兒子又不得不忍下來。她穩住呼吸,冷靜勸解:“子善,你先把手放開,被人瞧見了,只能將我置於死地。”
子元聽了這話,才鬆手,但仍沒有退下的意思。媯翟冷靜坐下,柔聲勸道:“子善,你且坐下,也聽聽我的真心話。”
子元見媯翟臉色緩和,以為事情有了轉機,乖乖坐下。
媯翟強制自己沸騰的怒氣,溫和說道:“子善,人心都是肉長的。旁人不知,你總是知曉的,當初先王為了感動我費了多少苦心。若不是他真心真意,我是不會屈從的。所以,我心裡敬他,更是愛他的。沒有他,就沒有今日的我。我想從前那個天真無知又倔強的我是不會招人喜歡的。”
“不,我中意你,就中意的你全部,我發誓一定會對你好的!”子元迫不及待地表露心跡。
媯翟苦笑道:“你的真心,我能明白。可是此際,沒有什麼比艱兒更重要。艱兒是我的全部。人心多變,我不知道可以依靠誰。”
“為了你,我願意傾盡全力輔佐新王,絕無二心。”子元表態。
媯翟聽了望著子元,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子元的心被這梨花帶雨之美態融化了。媯翟哀怨說:“誓言是最易得到也是最易失去的東西。”
子元忙抽出佩劍,在右掌劃了一道口子,血順著傷口流下來。子元發誓道:“羋子元對天盟誓,如對國主有二心必將五雷轟頂。”
媯翟冷眼旁觀子元的即興發揮,儘管子元右掌鮮血淋漓,她也沒有用錦帕替他包紮。她走上前,幫子元把劍收進去,輕輕拍了拍子元的肩膀,安慰道:“好了,我信你就是。”說罷敏捷地退開,坐回原位,說,“適才你說有要事啟奏,不知所為何事?”
子元自行纏住手掌,尷尬道:“臣弟,臣弟為了見您,所以撒了個謊。瞧著子文對您的那副思慕樣兒,心裡泛酸,便忍不住衝動了些。”
媯翟斥責道:“你的確衝動了些,想見我也不該拿國事開玩笑。先王將我們母子託付與你,你如果犯糊塗,國家興亡大計指望誰人?”
子元被媯翟一番話噎得不知如何反駁。媯翟故作溫和道:“秋儂乃先王給寡人取的愛稱,只他能用,以後不可任意妄叫,惹人非議。你待我一片真心,我已經瞭解。凡有情有義之人,是不能那麼快忘掉舊人的,如果說忘就忘,豈不是無情之人?所以,你要給我些時間沉澱心緒,慢慢想明白。不知,你可願意等待?”
“臣弟願意!”子元喜不自勝。
媯翟不露聲色,岔開話題:“上回請你吃的茶可還喜歡?”
子元道:“喜歡,只要是你的東西,我都喜歡。”
媯翟道:“那就再吃一盞再走吧。星辰,給莫敖大人看茶。”
子元還想說什麼,見星辰進來只好嚥下去了。子元喝了一口茶,興高采烈地出了左舍,在路上遇見了欲回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