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鹹城外,黃昏之時,殘陽將蒼穹映照出金錠般的玄黃色。
日光穿過樹林枝杈,迎面映照之下,將兩位孩童的影子拉長,儼然一副大人模樣。
只是餘暉照亮的面孔,依舊是稚嫩的孩童模樣。
容浠將右手舉起,擋住略微有些刺眼的日光。
掌中纏繞的白色布條,厚厚的將手裹成了粽子一般。
容晨見狀直接白了容浠一眼,手都裹成這樣了還不老實!
腳下一轉繞到了容浠右側,往前快走一步,行至容浠身側右前方半步的距離。
直到確認高出容浠半個頭的身高,正好能擋住其嫌棄刺眼的陽光。
才放慢腳步,始終走著比容浠快出半步的幅度。
見其將右手放下,才語氣嗔怒不滿的開始算賬。
容晨:“你要是真喜歡,讓給你便是。”
“或者我們比試時不要用劍,只拼拳腳功夫。”
“都好過現在把手裹成一個粽子強些吧!”
容浠轉頭看向其,陽光將其身影映照出清晰的輪廓,甚是好看。
就是非得長張嘴,好事都做了,話裡卻偏偏不饒人。
但容浠畢竟是受了其恩惠,這會倒是也能耐著性子好好同他說說。
“劍本就是給我準備的。”
“但為了名正言順……”
“我總得做得叫人挑不出由頭來。”
“我一定要贏。”
容晨一瞬間只覺氣不順,不順的都有些不能正常吞納。
容晨:“你臉皮何時這般厚了?我……”
“嘖!”
容浠輕嘖一聲表示不滿,抬腿便踢了容晨一腳。
容晨閉嘴,不再言語。
免得等會又急了,先且看看她能說出什麼話來!
容浠轉過頭,看著前方的路。
勉強平靜的開口,“昨日在朝宣殿,爺爺同一眾朝臣商談。”
“要從你我二人之中選一人,送去父親母親身旁歷練。”
容晨停住腳步,一把拽住容浠的胳膊將人拉住。
口中張張合合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容浠卻瞧出面前之人的震驚和疑惑。
隨後又像是決定了什麼,張口欲說。
容浠不想聽,直接甩開胳膊,眼神示意其繼續趕路。
容晨卻明顯心不在焉,還在醞釀著如何開口。
“看路!”
容浠出聲喊道,喊回了容晨的思緒,也堵住了其想要說的話。
無奈嘆息道:“你無非就是想說,窮兇極惡之地還是你去吧?”
“那你猜,我剛剛為什麼說那劍是給我準備的?”
容晨滿臉疑惑,明顯是未能明白容浠話裡的含義。
容浠再次耐著性子開口,“你覺得朝宣殿中,商談政事。”
“如此機密的場合,怎麼就好巧不巧讓我一個小孩聽見了?”
“總不能是巧合吧?”
“若真是巧合,這般機密的事情隨意便叫我一個小孩聽了去。”
“那還真是我仲容國滿朝文武,皆是無能之輩了!”
容晨震驚於其能將問題考慮到這番地步,卻更加不解事情背後的含義。
容浠瞧著傻哥哥皺起的眉頭,都能夾死蒼蠅全家了。
一時不忍,將語氣放緩方才再次開口道:“爺爺聰明。”
“但焉知我就不能更勝之?”
“他知道利用我要強好勝之心,我亦將計就計。”
“是因為我本就願意走這條路。”
“倒是他自以為是,覺得我心性不堅,這才用這種誆騙的方式……”
容晨忽地怒吼出聲,“那你為何?”
“為何明知危險!”
“明知是誆騙!”
“卻還要……”
容浠被容晨這莫名的一聲吼的愣在了原地。
只因她聽出了容晨聲音中的哭腔和顫抖的咬牙切齒聲。
轉眼瞧去,果然眼中含淚。
容浠:“小點聲啊!”
“哭得那麼醜!還哭!”
容晨卻不為所動,容浠卻有些無措了。
這都不嗆我?
這麼傷心?
容晨的沉默,讓容浠一時之間也是不知再作何解釋。
二人四目相對之下,相顧無言,眼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