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師伯渾身都是血,怎麼也喊不醒。”
“我出去找藥,只有你們在此。”
“可回來後你說,這些藥治不了他的傷。”
“你說妖修的內丹能救,可你又說……”
“你說沒了內丹你會死的!”
“你說你不想死!”
容浠見狀用力將張向晗拽回,迫使其面向自己,“師兄……”
“冷靜……”
張向晗緩緩閉上雙眼,身軀止不住的顫抖。
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隨意的將眼角的淚抹去。
哭,我是哪來的臉哭……
“二師伯最後的話,他說……”
“你這混小子,什麼事都敢做,卻不知天高地厚。”
“我可沒能耐做你的師父……”
“但我既應了你……”
“你拿著我的劍,去請我師父為你另指一位明師吧。”
“待會還會追過來,這群人,不殺也不行了。”
“待殺完了,我還要,還要再往前走。”
“你趕緊給老子滾。”
張向晗逐漸彎下腰,癱軟著蹲下。
單手撐著地面,將指尖埋入泥土中。
這之中,浸染著二師伯的鮮血……
“師弟……”
“我和師叔,師祖一直在鶴鳴山等著。”
“在等你,等遠去的人。”
“而我等的人,是二師伯。”
“我想,等他走完下一程,救完人,就會回來的。”
“我日日擦著那柄劍,還想……”
“想著他回來消氣了,還願意做我的師父。”
“但是春去秋來,無一人歸……”
“師叔便開始修衣冠冢,第一位,便是二師伯。”
“我抱著劍不撒手,說二師伯那麼厲害,不會死的。”
“再等等吧……”
“給活人修墓,要倒黴的。”
那日的畫面於瞬間再次浮現眼前……
柳向歡望著眼前執拗的少年,一遍遍的哀求。
心中的哀怨被激起,長久壓抑下的情緒爆發。
怒吼著開口,“劍修是不會丟下手中靈劍的!”
“你拿著劍走時便已經註定了!”
“二師兄再也回不來了!”
“他……”
“他留在西岐了。”
張向晗思索著回憶將一切轉述出口,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意。
“我那時愣了好久,可給師叔嚇壞了。”
“而後時常以為,我腦子不好使,就是隔這被嚇的。”
“再後來,我親手埋下了劍。”
“不得不接受,等不到了……”
“二師伯沒在往前走,他救下的最後一人……”
“是我。”
“怪我……”
容浠緩緩走至張向晗前方,一併蹲下。
將其玩泥巴的手拽了出來,“師兄,不要沉寂在過去。”
“往前走,才不辜負先人的託舉。”
“這仇,往眼前說來,是盛木。”
“但若是追根究底的說,這仇人可就多了。”
“難道師兄不想給他們都殺了嗎?”
張向晗兀的笑出聲來,“師弟這話,很是有理。”
容浠:“那是自然。”
“師兄可要好生修煉,屆時若是技不如我,手刃仇人的速度還沒我快。”
“我可是會嘲諷你的。”
張向晗:“那便試試看……”
鹿蜀見狀緩緩的湊近,立於二人身側,左右各自瞧了瞧。
“你們兩個……”
“真的是名門正派嗎?”
“這戾氣比我一個妖修還重。”
容浠笑道:“怎麼會不是名門正派呢?”
“我這主意多正啊。”
張向晗:“師弟說的對!”
鹿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