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鉤吻,俗稱斷腸草。
“我近日為何越發消瘦了?”
“夫人瘦了好看。”
姜冉安回憶著那時的話語,久夢乍回……
踉蹌著站起身軀,卻並未對我做什麼。
只是徵徵的俯視我,一如我初見她時那般。
只是這次眼神空洞,是足以讓人窒息的程度。
“敵寇要我瘦弱,是要將我毀於汙泥之中……”
“而你……”
“我的夫君,你是為了什麼……”
我不知該如何回應,我只想帶她回家。
回家裡,家裡總有人能救她!
我不信!
不信這毒沒法解!
可我……
遲遲不敢站起,不敢……
牽起她的手……
姜冉安嘶吼出聲,“我到此刻,才知你到底要什麼!”
“沈言木,帶她走,往後,莫要對不起這應天州黎民!”
“莫要對不起她……”
我只是愣愣的望著冉安,對這話不明所以,也做不出反應。
我看著她再次運轉著周身靈力,這招式我見過,是她最拿手的殺招。
但這次,是她最吃力的一次……
隨著法成,我看見她一掌打向我。
我未躲開……
任由著隨她去。
但我只是被推開,一絲傷口也沒有。
我瞧著離我越來越遠的她,才茫然的伸手去抓。
什麼也抓不住……
“天地火德,萬法寂滅,離火,焚!”
頃刻之間,是忽地炸開的漫天火花!
比以往我見過的每一次,都要炙熱……
“娘!”
身後傳來喊聲,我回頭望去,眼見著女兒落入水中。
方才明瞭冉安所說的她,指的是誰。
踉蹌著狂奔撲入水中,漫天的火光,甚至照亮了水下。
掙扎出水面時,濃煙沖天而上,氣息中盡是讓人窒息的氣味。
火焰在田間蔓延,於夜空中狂舞,照亮了黑夜。
將一切,都燒了個乾淨。
沈言木握緊姜禾凡的手,祈求道:“這數年間,我對得起應天州,對得起你,唯獨……”
“對不起她!”
“你……”
“待我死後,將我……”
“葬於院後,朱櫻樹下……”
姜禾凡對於沈言木的話語,並未做出回應。
就這般麻木的望過去……
先前還在喝斥眾人胡說八道,此刻竟成了笑話。
滿心維護的人,卻親口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可笑……
著實可笑……
沈言木有些恍惚,模糊的瞧不清……
卻又覺得這眼神,熟悉……五年前,她也是這般望著我。
“李君奕,又是為何?”
容浠出聲打斷道,並未對這一番言論有所動容。
雖然老話講,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但男子的懺悔,要另當別論。
沈言木自然是記得這人,“他總站在冉安身旁,瞧著,著實礙眼。”
容浠:礙眼?
容浠將眸光落在沈言木臉上,眼神晦暗。
看不透啊,當真是看不透。
設想千萬般,也未想過會是這番可笑的緣由。
眉眼壓下,殺意逐漸蔓延至心間,腦海無法在思緒。
好似耳旁有人輕語。
殺了他!
容浠身軀一晃,用力握緊手中劍柄,劍隨心頃刻間刺入其身軀。
未有一絲猶豫,徑直而下。
我不是那人,不會偏上絲毫。
容浠抬眸去瞧,直至眼前的人沒有了一絲生氣,卸下手上力道。
好似深不見底的眼眸方才鬆動,唇角微微扯出一抹笑意。
沈言木,在地下述說你的懺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