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陛下的身體好多了,怎麼現在又反覆?”
鄭楚兒夾一箸肉在高長恭的盤子裡,輕聲道:
“四郎不要擔心,陛下會好起來的。”
夫妻兩個在相互安慰者,可彼此的心裡都知道,高洋的身體遲早都會被酒拖垮。
這時,人老驢頭匆匆來到了他們的房間外。
“公子,鄴城來報,陛下醉酒,斬殺無辜元氏多人。”
高長恭端著酒杯的手,微微顫抖,酒,撒潑在案几上。
如今新年已過,已到了天保十年。
前世,在天保十年,高洋前後斬殺了元氏宗親七百多人。
難道,慘案要再次發生?
夫妻兩個,同時在心裡暗想。
“表姊。”
鄭楚兒突然一驚,如果皇帝真的發狂,對元氏王朝遺留下來的人,大開殺戒,那麼元一儀,肯定會有危險。
…………………………
鄴城的夜晚,月黑風寒。
突然,一條狗,發出了警惕的嚎叫。
寒光一閃,狗聲戛然而止。
但此起彼伏的狗吠,隨即一聲聲在暗夜裡嗷叫,叫得人心慌慌
一座座前朝王府前,人影晃動。
隨即,府內發生發出了一聲聲慘叫。
元一儀早就被第一聲狗叫驚醒。
兄長追隨姨夫在西汾州,整個廣陽進郡公府,就只剩下她一個主人。
元一儀翻身下了床榻,急忙出門檢視。
仲孫伯頭上流著血,提著劍,衝到了元一儀面前。
“女郎,快跑,皇帝大開殺戒了。”
元一儀驚道:“仲孫伯,發生什麼事了?”
“京畿府的人,要進府中,府裡的護衛,正在阻擋他們進來。女郎,你快跑。”
元一儀驚疑間,府內已有雜亂的腳步聲傳來。
“女郎,你還不走?快去西汾州,找你的姨夫姨母去。”
“我不走,這個廣陽郡公府,是父親留下來的,我要守著它,以它共存亡。”
仲孫伯急得跺腳,氣道:“如果人都死了,還存什麼存?只有亡了,家破人亡。”
“女郎,你還不走?你要讓你的父親死不安心嗎?”
喊殺聲漸近,元一儀反身進了臥房,出來時手裡已拿著一把劍。
“仲孫伯保重。”
說著,人已經向後跑去,沿著牆角的一把樓梯,爬上了圍牆,身影很快消失在廣陽郡公府。
可是,當元一儀落地時,才發現外面,到處都是京畿府的人。
憑藉著對地形的熟悉,元一儀躲開了一個又一個京畿的人。
“你想往哪裡逃?”
突然元一儀的背後,響起了一個冷冷的聲音。
元一儀回頭一看,月光下,一個京畿府的都督,就站在她的背後。
“你?”
“是我,美人。”
元玉儀厭惡的看了這個男人一眼,雙手緊握了劍。
“你已經逃不走了,皇帝要我們殺了所有元氏宗室的人。”
皇帝瘋了,不,也許他就沒有瘋,他只是借酒發瘋,要把元氏斬草除根罷了。
元一儀想著,手一揚,從她的袖中,飛出了一把白色的粉末。
這個京畿府的都督,慘叫一聲,捂住了自己的雙眼。
元一儀拼命的奔逃,可四處都傳來了悲慘的哭叫聲。
嬰兒的啼哭聲,從一座座府邸傳了出來,哭聲又戛然而止。
若大的鄴城,轉瞬之間,竟成了人間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