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沒動殺手,勝負已判。
桑凌雲長出了一口氣,這是最好的。不過她也隱約感到某種不滿足,也許……
朱祖見古天峰有了氣候,爽朗地笑道:“古天峰,你能有這樣的造化,也算難為你了;可你的路子不對,與朝廷為敵,有哪一個有好下場呢。”
古天峰哈哈大笑起來:“朱祖,虧你還是個江湖人,竟連黑白不分。白蓮教光明正大,傳佈神的旨義,有何不對?不是我們與朝廷為敵,而是朝廷與天下人為敵。我們處在深山,行在大澤,哪一點又礙你們了?”
朱祖冷笑一聲:“你們到處傳佈邪道歪說,迷惑人心,以圖不軌,難道還要我們閉眼不問嗎?朝廷為天下人計,也要滅掉你們的。不然國將不國,人將不人了。”
古天峰眼中射出兩道奇光,逼視朱祖,沉聲道:“國與家都毀在你們手裡,與我們無干。但我們也不怕你們嫁禍,自古朝廷多無理,不然不會改朝換代。”
賀子秋輕聲對桑凌雲說:“白蓮教裡還有個明白人,這小子,行!”
桑凌雲說:“他什麼行?”
賀子秋笑道:“他明白朝廷該打,暴政須除,一般人是至死也看不破這一點的。”
桑凌雲紅唇一吸:“他能行到什麼時候,我看他鬥不過朝廷的。”
賀子秋淡然一笑:“鬥過鬥不過那是另外的事,關鍵是要明理,明理就有希望。”
桑凌雲疑惑地瞅了他一下:“什麼希望,難道他還能當皇上?”
賀子秋搖頭不語。
朱祖冷笑了起來,“古天峰,不管你多麼能巧言善辯,今天你是插翅難逃了。”
古天峰“哼”了一聲:“我為什麼要逃?要逃的是你們,別看你們張牙舞爪的,紙老虎,不可怕的。這裡留給你們葬身,已是優待了。”
朱祖一怔,這小子口氣如此之大,難道有什麼埋伏不成?也許是……他猛然一驚,陰笑道:“你以為我們怕你做手腳。”
古天峰輕輕一笑:“是的,只有死人不怕,我的周圍已撒上了異毒,你們已經著了道兒,不信你們可以運氣試一下,你們的丹田部是否發痛。”
朱祖等人大驚,不由自主地試了一下,果然丹田有些發痛,眾人駭然。
朱祖冷厲地說“古天峰,你不愧是邪魔歪道的頭兒,專會用下流的手段!”
古天峰哈哈地笑起來,得意之極。
暗處的桑凌雲嘆了一口氣,問:“他撒的是什麼樣的毒?”
賀了秋也正納悶,只好說:“我們離他們遠了些,看不清難說。不過,離不開無色無臭之類的奇毒。”
“朱祖不是很厲害嗎,他怎麼也著了道兒呢?”她追問。
賀子秋淡笑一聲:“什麼人都會有失誤的時候。白蓮教裡秘事不少,古怪更多,誰能察盡天下事呢?朱祖不是神仙。”
桑凌雲輕笑道:“假如你到了近前,能一眼看出他們使的什麼毒嗎?”她近乎有點考問了。
賀子秋並不在意她的口氣,說:“我相信能的,我的感覺不會放過任何異毒。”
桑凌雲笑了,那麼動人而神秘。
葛青見眾人都呆了,有些驚疑,活動了一下身體,丹田處又不疼了。他一怔,說:“我們中的是他的毒計,而不是什麼異毒。”
朱祖的老臉頓時青裡泛紅,自己怎麼就沒想到這一層呢?糊塗!他出了一口氣,沒有吱聲。
葉寶笑道:“你是說他騙了我們?丹田疼痛是我們緊張之故,精神作用,疑痛之痛。”
葛青點了點頭:“是的,你放鬆一下身體就什麼全知道了。”
古天峰“嘿嘿”地笑起來,“自作聰明,我看你們是至死不悟:若不信,你們又看到了什麼?”
他們睜眼去看,滿眼盡是骷髏,揉眼再看,還都是白骨,甚至還有鬼火,眾人大驚。
官差中膽小的嚇得大叫起來,四下逃散。
大山深谷綠草白石在他們眼裡隱去,到處一片死氣,深夜墳地也沒有這麼陰森。
朱祖知道這是“白蓮幻術”,不是什麼死後進了鬼門關,但他驚訝的是自己道行高深竟也不能倖免,這就有點莫名其妙了。
桑凌雲不知發生了什麼,但見不少官軍亂逃,便問:“他們怎麼了,象撞了鬼似的。”
賀子秋冷著臉點了點頭:“他們確實撞了鬼,想不到古天峰練到魔道上去了。”
桑凌雲一驚:“難道他走火入魔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