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歸功於裘家二老為了賣女兒而作的大肆吹捧,於是她便成了一個天上僅有地上絕無的乖女兒。
至於兩人奉茶來遲,自然都要怪罪於那個據說在書房裡過了一夜的白家大公子。
但看白夫人親切的拉著寧弦的手,看向白墨的時候卻是冷眉豎眼——若不是兒媳在跟前,早就教訓他了。新婚之夜丟下新娘子獨居書房,像什麼話!
——作為父母,他們自然不會一點也不瞭解兒子會如此的原因,對'另一個女子'自然是早有耳聞的吧。只是寧弦不懂,既然如此,為何不直接娶'那個女人'進門,非要促成一對怨偶?
“果然是個討人喜歡的孩子,見到你孃親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是個可人的美人。”白夫人由衷地稱讚著,寧弦的腦中卻莫名地浮現出自己老孃那副金光燦燦的活動珠寶架模樣,著實高興不起來,只能乾巴巴地陪著笑臉。
“弦兒,你嫁進白家,以後跟我的女兒一樣,若是墨兒對你不好,有什麼委屈,告訴娘,娘替你做主!”
“是,娘。”——做主?不必了。她斜眼瞥了白墨一眼,若她自己的問題,自然會自己'動手'解決的。
第5、6章白家媳婦
白墨早就不見了人影,寧弦暈頭脹腦地被白夫人拉著聊了一整天,打小兒連她孃親都不曾這般喋喋地不停的說著,好似永遠不會累永遠不會停,從白墨小時候最後一次尿床到第一次有小丫頭給他繡荷包第一次他自己管賬,出遠門,事無鉅細——深閨之中婦人間的三姑六婆是最大的消遣,嘮嗑起來自……然無敵。
這算是白夫人的好意,想要增進她對白墨的瞭解麼?
可是她可不可以抓狂啊?
她為什麼要聽一個跟她無關的男人最後一次是幾歲尿床??
——從小冷靜、自律,外表看起來悠淡怡然但其實骨子裡就像一個精密的機關,永遠在固定的時間固定的軌道啟動開合,嚴格而規律——這就是她從白夫人的話裡總結出來的白家大少爺的特點。
天啦,這還是個人哦,幸虧她不是真的要跟他過一輩子。這種正經男人,她敬謝不敏。
好容易熬到天將晚,以為自己終於可以擺脫這種三姑六婆的嘮嗑躲回新房去,白夫人一句:“弦兒,家裡的晚飯以前都是一家人一起吃的,我也就沒單獨吩咐廚房給你們小兩口另外準備,以後還是一起過來吃晚飯吧。”寧弦直接被打落深淵,嘴角抽了抽,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是……娘……”
——我的親孃啊,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多久?
下人很快布好了飯菜,寧弦跟隨白夫人來到桌前,站在一旁等候白老爺到來。待白老爺到來落座,白夫人方攜寧弦坐下。
只是一桌上仍空了兩個座位,一個是白墨的,另一個應該就是二少爺白硯的。
“墨兒怎麼還沒到?今天一天都沒見他的人,把媳婦一個人擱在這邊,自己跑去哪裡了?”
“老爺,他就來了,再等等吧。”白夫人又轉頭對寧弦道,“墨兒的弟弟硯兒出門收賬去了,過兩日就回來,到時候就見到了。”
寧弦笑笑點點頭,從昨天進門到現在,這個家裡給她的感覺除了無聊就是拘束。
正說著白墨已經走進門來,白老爺口氣不善的問道:“才新婚第一天,就把你的新婚妻子丟在這兒,自己跑哪裡去了?”
——可不是嗎,就因為你跑出去,才讓“熱心”的婆婆二話不說挺身而出陪了她一天——寧弦不滿地暗暗瞄了他兩眼。
白墨不易察覺地微微蹙眉,接受到她的目光——難道,她跟爹孃抱怨告狀?沒有理由,她明明答應……
他並不想輕易去懷疑自己新娶進門,且已經談妥只做表面夫妻的妻子是個背後傷人的小人,但是……
“爹,帳房裡還有好些事情未完,我一直都在帳房……”
“白家除了你就沒有人了麼?才新婚第一天就跑回帳房,聽了讓人笑話,以為白家離了大少爺,其他人都是草包,就得亂成一團!這幾天你不用去帳房了,在家好好陪著你媳婦!”
白墨並未應聲,白夫人急忙打著圓場,“好了,墨兒好歹也累了一天,先坐下吃飯,有什麼話吃完飯再說。”
白墨看了一眼自己在寧弦旁邊的位子,不言不語地坐下來,目不斜視看也不看她——居然藐視她'迦陵'寧弦!
——她手裡攥著的筷子“咔”一聲悶響——
還一大早敬完茶就跑,害得不知道是她陪婆婆還是婆婆陪她“嘮”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