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打破。
他娶了妻,但妻非他所愛,那只是個陌生的女子——承認曾經有過不進新房的念頭,但是覺得總該跟她說清楚,不能讓她這般不明不白,於是藉著酒力走進新房,然而第一眼便讓他錯愕。
父母挑選的媳婦,如他預料之中一般有著嬌豔的容顏,卻自己掀了蓋頭,對他的遲來既無埋怨也無憤怒,全然的不在乎。
那時,他從她眼中看到了一種無法被馴服的東西,他曾經以為那是父母手心所養出來的嬌縱,如今才明白,那是完全不屬於深閨大院裡的隨興和自然。
——也有這樣的人存在著,沒有束縛,沒有框條,像隨意伸展的枝丫,活得那麼自然。
他的框架,似乎也被她拉扯著,產生了一絲動搖。在此之前他從來不曾對自己的生活方式有任何的疑惑,在此之前。
這世上也有這樣的人,並非無法無天,而是不受任何拘束的活著。
這種生活方式,讓他感到疑惑。自己過去的生活觀念,究竟是對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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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弦一低頭,看到白墨還站在空地上,無奈地翻了翻白眼,跳下塔去,“白大少爺,就算你一定要留下,也找個地方避一避吧,在這裡很容易被流箭傷到的!”她帶著白墨“飛”到安全一點的地方,猶暗自嘟喃著不會武功的人帶起來還真累。不曾注意過白墨的目光始終落在她臉上。
她方才的話猶在耳邊,他不得不承認,他們這樣的‘夫妻’,不過只是掛了一個虛名,道不同,不相為謀,他們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這種問題只要一紙休書就可以解決——可是,似乎無論是在白家她不服管教地跟他暗中作對,還是在魔教看到她肆意隨興,沒有規矩,他卻從未想過“休妻”二字。
為什麼不?只要一紙休書,很多事情都可以解決的不是嗎?可是他沒有想過,也不打算去想。他是否漸漸的,也被這班“妖人”所迷惑……
“寧弦,”杜慈笙走來,依然溫淡的淺笑著,“白少爺的安全交給我就好,你去做你的事吧。”他的笑容好像淺淺地在面上浮了一層,溫溫淡淡,淺薄如霧,卻遮住了笑容後面的東西。寧弦未覺有他,道一聲“多謝。”便飛身回到塔上。
白墨注意到他的笑容,雖然在生意場上閱人無數,但是他卻同樣看不懂他的笑容——好像那笑裡面吞噬了很多東西,又好像什麼都沒有。
在此之前,他只當他是寧弦的朋友,即使屢次若有若無的阻礙,也並未多想過什麼……
“冒昧,請問你……和寧弦是什麼關係?”
慈笙微微一頓,嘴角那個淺淡的笑容變也微曾變過,依然淡淡有禮地回答:“我……是‘她的人’。”看到白墨一怔,他淡淡道:“就這樣。”便專心於注意寧弦身邊的情況。
他為什麼這樣說……?連杜慈笙自己也不曾知道,過去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他是溫寧平和的幫派二公子,條理清晰,做事從來都溫淡平和有條不紊。可是現在,他越來越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說了什麼。
留在這裡,他想要的,究竟是怎樣的發展和結果呢。
白墨不會明白他心裡的想法,他的腦中微微混亂,也無心去想他說這種話的意義——他要推翻方才的疑惑,自然隨興的生活的確沒什麼不好,可是,總不能看著她就這麼墮落下去!一個木鳶——當然那個人著實不是什麼好人選,至今想起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也——他尚可告訴自己沒資格指責她追求自己的幸福,然而現在又出來一個杜慈笙,這樣下去……
——暈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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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閃大門隔開了內外兩個世界,除了高塔上的人,不會有人看到外面的那一場腥風血雨。而這瞬間展現的修羅場,只因為一個人的出現。
寧弦記得教主和木鳶說過,用了幾年的時間消磨掉他的戾氣,當年的修羅惡鬼早就拔掉了角和牙,一身冰冷地疏離於人群外。寧弦挑著眉毛看下面的場面,這算收斂?那不收斂打算如何?
冷眼傲視的鳳自然不屑於對付那些嘍羅,他解決了主力,便把剩下的攤子交給其他人去處理,抬頭看一眼,正對上寧弦的視線。
他躍身而上,落在寧弦身側,冷冷道:“怎麼,看不慣?”
“不敢,鳳大人肯屈尊降貴地趕來,小女子受寵若驚還來不及呢。”寧弦“嘁”了一聲,補充道:“這次是為了幽冥教才請你來的,可不是我私人的事情,別以為你欠我的恩就這麼結了。”
鳳忽而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