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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也不是來抓那些沙蠻子的。”

“正事?”副將宣武倒是怔了怔,看到南昭認真起來,連忙揮手阻止士兵,跟了上去,“將軍不是來抓沙蠻子?那麼半夜忽傳軍令、點起人馬前來這裡是做甚?——總不成和那些沙蠻子一樣、來這裡拜什麼莫名其妙的神仙吧?”

“少羅羅嗦嗦。”南昭聽得不耐,大手一揮,“是雲少將來了!”

“什麼?”宣武副將嚇了一跳,瘦臉上眼睛睜大了,“雲少將?雲煥?是將軍您在講武堂的那個同窗麼?——巫真的弟弟、徵天軍團鈞天部的少將雲煥?軍中都傳稱將來會是巫彭元帥繼任者的雲煥少將?”

“真羅嗦……”南昭大步向著古墓走去,臉上卻也掩不住自豪,“是啊,我在講武堂的同窗。”

昨天入夜時分接到傳書,原來是雲煥的鮫人傀儡受命通知他前來此處迎接。

當日講武堂裡,自己還比雲煥高了幾科,而云煥那時沾了當聖女的姐姐光,剛從屬國以平民的身份進入帝都,在門閥子弟雲集的講武堂裡頗受排擠,而他剛開始性格冷硬孤僻,也不和同窗接近,一直落落寡合。同樣平民出身的南昭,便成了不多幾個和他走得近的人。

——那時候不過是惺惺相惜才和這個年輕人稱兄道弟,並非有意討好權貴。卻不料雲家發跡得如此之快,不過幾年,聖女雲燭便成了元老巫真,躋身帝都最顯貴的門閥之中。而這個年輕人以箭一樣的速度在軍中晉升,如今已經赫然成為徵天軍團內最有實力的少將。

而同樣平民出身的自己,尚自在這個偏遠的屬國地界上,當著一個吃力不討好的小小將軍——按滄流軍中規定,鎮野軍團和徵天軍團雖然一直並稱,然而剛出科的講武堂子弟首先都要去鎮野軍團、磨練五到十年的步戰和馬戰,才會被調入徵天軍團。

這些年他維持這方大漠的安定、管束牧民,也算有些成績,五年內晉升少將也算是難得。然而如今雖然官階和雲煥相同,可帝都過來的徵天軍團少將、和駐紮屬國的鎮野軍團少將之間,誰都知道那是雲泥之別。

——真是什麼人有什麼命啊……南昭這樣的粗人心裡也不是沒有感慨的,然而畢竟是直腸子的人,想想也就扔開了。畢竟這次雲少將忽然前來,手裡持有帝都巫彭大人的令牌,於公於私,只要他有所吩咐、自己和所有空寂城計程車兵莫不要聽其調遣。

“將軍,抓到了幾個小沙蠻!”正在想著,耳邊忽然聽到屬下的稟告。南昭抬頭看去,只見士兵不知何處抓了三四個牧民孩子,正一手一個揪了過來押到馬前,“怎麼發落?按聚眾叛亂梟首示眾?”

“放開我!放開我!”那些孩子很是野,不甘心地掙扎,“我們不過是在給女仙上供品!我們沒有叛亂!”

“女仙?”南昭皺眉,“什麼亂七八糟的……”

眼睛看去,卻見石墓臺階上果然放著好幾個籃子,裡面盛滿了各類鮮美水果,籃子被綵帶綢緞裝飾得極為絢爛,墜滿了彩色石子和羊骨頭,顯然這些孩子是費了好大精力去弄這些獻給女仙的禮物。

“媽的,這些莫名其妙的沙蠻子!多少次警告他們不要隨便聚集喧譁,從來不聽老子的三申五令!”南昭看得心頭火起,踢翻了一個籃子,大罵,“奶奶的,就喜歡到處亂跑鬧事,帝都的律令你們當是放屁?你們當放屁,老子可要原原本本實行——不然怎麼對上頭交代?年年要半夜三更起來趕你們,以為老子不要睡覺?”

“……”半夜集合的鎮野軍團士兵個個也有睏意,此刻聽得將軍發作,忍不住又想笑又想打哈切。然而看著遍地狼藉和幾個扭動掙扎的牧民孩子,個個眼裡也有不耐的狠氣。這些賤民,非得套上鐵圈才會聽話。

石墓裡的燈漸漸燃盡,而高窗外面的天色也亮了起來。

殘燈下,用白布細細包裹著弟子的手掌,最後在手腕處打了個結。

“這些叫湘做就可以了。”看著師傅低頭細心包紮的樣子,雲煥忍不住說,然而手臂卻彷彿僵硬了一般無法動彈。

“以後不許再做這樣的事了。”慕湮俯下身,咬斷長出來的一截白布條,看著弟子燒傷的手,眼裡有痛惜的光,“手如果燒壞了,還怎麼用劍?煥兒,你也是好大的人了,怎麼一下子就做這樣不管不顧的事情?如果在帝都也這樣,可真叫人擔心啊。”

“在帝都不會。”雲煥低頭,感覺師傅的手指輕輕撫過綁帶,低聲,“我只是受不得師傅一句重話。”

“傻孩子……”慕湮忍不住笑了,抬手想去撫摩雲煥的臉,然而凝視著弟子英挺的眉眼,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