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內正毅的私人特使西原龜三來華,在中國政府高層頻繁活動,特別是在西原龜三主持的日元借款大筆地湧進中國政府之後,中國和日本的關係是有了大幅度的改善。但是這種所謂的改善,是當時的北京政府,或者說是當政的段祺瑞和他周圍的人跟日本政府之間的事,其他的人則不這麼看。
說是中日關係改善,但日本依舊佔著旅大和中國的東北地區,而日本對中國主權的蠶食,並沒有停止的意思,在一般中國人的眼裡,日本和中國之間的不平等條約也沒有廢除。所謂中日親善能看得見的成績,也就是這西原借款。
但是,對於滾滾而來的西原借款,一些知情的人都不約而同的發出了疑問:為什麼日本人會這樣大方地借錢給中國人?按照從前的借款的慣例,但凡這錢進來,就有交換的權益出去。所以,從一開始,借款的訊息在中國政府內部走漏之後(以這時的中國政府,絕對保密的事情是根本做不出來的),人們就開始懷疑段祺瑞政府是不是跟日本之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交易。這種懷疑,報界有,知識界有,在華的英美人士以及中國的親英美的人士有,至於那些跟段祺瑞靠得並不近的軍閥政客就更不用說了。
而當報紙上最終披露了段祺瑞的西原借款內幕之後,民間的猜疑和焦慮,一下子演變成了失望和憤怒,並如同火山爆發一樣的噴湧了出來。
報紙上披露的關於西原借款的內容中,最為要命的是,著重點明瞭日本人大方地大筆借錢給段祺瑞政府,主要的目的是用來支援段祺瑞成立私人武裝打內戰
“日本人的錢,是那麼好花的麼?芝泉糊塗啊糊塗”一身軍裝的馮國璋用拳頭用力捶著大腿,痛惜地說道。
聽了馮國璋的話,屋子裡的中**政要員們全都憂聲嘆息起來。
此時的徐世昌,聽著外面的陣陣吼聲,目光又不由自主的落到了桌子上的報紙上。
報紙上那一行行觸目驚心的文字,無一刻不刺痛著徐世昌的神經:
“事實上,如果沒有西原借款,段祺瑞即使有心武力統一,也難以調遣一兵一卒,因為困窘的北京政府,除了京張、京漢等幾條鐵路的收入和北京城的一點稅收之外,只能靠支付歷年賠款剩餘的關餘和鹽餘(支付賠款外的剩餘鹽稅)活著,寅吃卯糧,動輒就濫發公債,維持局面,發到最後一點信譽都沒有了,發了公債也沒人買。顯然,這樣的中央政府,是沒有力量調動軍隊的。而有了西原借款,一切便都不同了。”;
“雖然說,在西原的參與策劃下,日本寺內政府及原敬政府的對華策略,從形式上一改大隈政府的強橫,呈現出懷柔的一面,但是,並不意味著他們會放棄大隈內閣想要拿到的東西,或者說,他們的目的,只是要使‘拿’的這個過程,顯得動作柔和一些,不太象明火執仗的硬搶。這種柔和的‘拿’,被掩飾在大筆的日元后面,讓當權的中國人更容易接受。”
“尤其讓我等中國人感到痛心的,是日本人竟然藉此借款的機會,插手我們中國的軍械製造和軍隊事務當中這本是‘二十一條’第五號的內容,那時候,日本用武力沒有讓袁世凱政府接受的東西,現在憑藉著大把大把的日元,也都偷偷摸摸的實現了聽說準備編練的中央軍,軍械全由日本提供,而且清一色使用日本的教練。我們不難看出,這中央軍的編練,其實就是日本軍隊的翻版不僅經費來自日本,軍隊的編制是日式的,教官是日本派來的,武器裝備也全部採用日本的,連拖炮用的馬,都從日本進口從晚清到民國,國人軍事現代化,初學普魯士,後學日本,本不奇怪。那時中國的很多軍校、講武堂,甚至連校舍都模仿日本士官學校,從日本士官學校畢業的中國學生,按道理學的只是如何做士官,兵頭班長,結果回國之後,都當了將軍。但是,象中央軍這樣,武器裝備、軍隊編制加上馬匹軍裝,從頭到腳由日本方面主動包攬下來的軍隊,還是第一次。大方地出錢出人出力的日本人,還特意強調,新編練的中央軍,‘須有國家性質,將來可備中央自由調遣為斷’。這意思就是說,中央軍以後就是北洋的中央軍。而現在,北洋即皖系,至少皖系自己是這樣認為的。因此,所謂中央的軍隊,就是皖系的嫡系軍隊,也就是他段祺瑞的私軍。聽聞中央軍的一個旅長在佇列講話裡竟然這樣說:‘軍隊就好比是狗,主人讓我們咬誰我們就去咬誰。’從這話便不難看出,這中央軍的主人不是國家,更不是人民,理所當然,就是段祺瑞”
梁士詒憂心忡忡地放下了報紙,說道:“芝泉到底是怎麼想的?他現在應該出來給個說法啊?要不然,咱們這政府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