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咳一聲掩飾一下,範通忽然啊了一聲,張著嘴看著空色,面現喜色。
“老爹,你想說什麼?”範小魚被他啊的莫名其妙。
“先生。先生……”範通一擺手,一臉開心地笑容,指著空色笑道,“小師父既然讀過書,還是個舉人,不正可以給我們家鼕鼕當先生嗎?”
“啊,對哦!”範小魚頓時恍然。也綻開了笑容。空色既然有此文采,可不正是個博學的好先生嗎?
“小僧……當先生?”空色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不知道空色師父願意不願意呢?”範小魚笑道。範白菜也忙一臉期待地看著空色。
“小僧只怕學識淺陋,會誤人子弟。”空色謙遜地道,可眼中所煥發出來的神采卻已告訴大家他已肯了**分。
“空色師父的學問這麼好,我家鼕鼕要是拜你為師那是他的福氣才對,哈哈哈,那我們就這麼定了。”範通忍不住大笑道,“鼕鼕,快先拜見先生,等晚上到了客棧,再好好地行個大禮。”
“拜見先生。”範白菜忙站起來,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可驢車顛簸,他的禮還沒行完,就差點栽到範小魚的身上去,眾人頓時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相比起車內地喜氣洋洋,外面趕車的羅卻是一臉黯然。
雖說空色給范家帶來了麻煩,可同樣的,他也救了師父,現在又成為了鼕鼕的先生,更是搖身一變贏得范家人的尊敬,而自己呢?不但是害得師父一家亡命天涯不說,還一無是處,既不能在關鍵時刻為師父分憂解難,又想不出什麼好主意保護他們,甚至連上山買藥探聽,都要比他還小兩歲的師姐親自去冒險……羅啊羅,像你這樣的人,不是廢物又是什麼?就算師父師姐對自己的那視同親人的態度從未有任何改變,他又如何能說服自己?
茫然地揮著鞭子,羅又復陷入了無盡的灰色之中。
他應該很清楚,那些人地目標只在於他,一日抓不到他,就不可能停止對師父一家的追捕,他已經一無是處了,難道他還要這樣繼續拖累師父一家嗎?
當夜,投宿客棧後,既為了讓鼕鼕正式行拜師禮,也為了緩解一下大家的逃亡壓力,範通特地請店家做了一頓可口的飯菜,還買了幾斤酒以示慶祝。氣氛到酣處,自從三年前搬進新家,喝了兩杯酒就醉倒從此再也不沾杯地範小魚也破天荒地喝了小半碗米酒。
可三年前她不勝酒力,三年後的她依然不是酒精的對手,半碗米酒才下肚,臉頰上就迅速地浮現兩團桃花暈,一雙明眸更是迷濛地猶若春水。
“今天心情很好,不如我給你們唱個小曲吧?告訴你們哦,我唱的小曲保準你們誰也沒有聽說過……山清水秀太陽高,好呀麼好風飄……”範小魚拿著一雙筷子敲著瓷碗,咯咯地笑道,意外地沒有像三年前般倒頭就睡,反而格外的情緒高亢。
“姐姐醉了!”因為年小還不能沾杯的範白菜嘻嘻笑道。
“醉?誰說我醉了?我明明很清醒,看,你們每一個人我都認得!”範小魚打了個酒嗝瞪眼道,為了證明自己沒醉,她索性站了起來,纖手穩穩地指著眾人,逐一地點著手指頭,同時大聲地道,“你是我弟弟鼕鼕,你是我的小師弟羅……”
話音未落,她地身體突然一僵,隨即又一軟,眼看就要一頭載倒。
“好險!”眾人還未驚呼,及時點住她睡穴的範岱已經穩穩地接住了她,抬手做十分後怕的抹汗狀,低聲道,“乖乖,差點讓她把我們的老底都抖了出來,以後可絕對不能讓她喝酒了。”
被她這一喊差點嚇出心臟病來的眾人都心有餘悸地點了點頭,可是,當眾人的目光再度集中到瞬間安靜的猶如一個睡美人地範小魚臉上時,嘴角卻又忍不住都同時揚起,心中更因這個小插曲而泛起無限溫馨地感覺。
“這陣子小魚也夠累的了,讓她早點休息也好。”望著自己地女兒,範通的眼神中流露出充滿父愛的光芒,低低地嘆道。
範岱點了點頭,正欲抱起範小魚,旁邊的羅卻站了起來:“師叔,反正我也不怎麼會喝酒,還是讓我送師姐回房吧!”
沒想到羅會說出這麼不合宜的話,一直嚴守世俗禮節的空色頓時敏感地望了他一眼,卻見羅的臉上一片平靜,彷彿根本就沒意識到什麼男女有別。
“哦,也好,我還沒喝過癮呢!”和空色不同,一貫沒心沒肺的範岱卻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這個忌諱,順手就把範小魚交給了羅,自己又坐了下來,迫不及待地舉杯對範通道,“大哥,來,我們乾一杯,今晚我們也好好地喝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