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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部分

形那般眼熟……

像是已有察覺,磨著刀的少年背脊忽然繃緊。

謝姝寧瞧著,怔怔往前,忽然踩上一片乾枯的落葉,發出一陣簌簌輕響。

他驀地轉過頭來,見是她,登時驚慌失措起來,手一鬆,刀已朝下墜去。

她大驚,“小心!”

燕淮猛地回過神來,一個俯身又將刀撈了回來,而後愣愣地問謝姝寧:“你這會,不是該在去延陵的路上了嗎?”

謝姝寧看著他,好好的,能跑能跳能說能動,不禁長舒一口氣,隻眼眶忽然一紅,鼻子莫名發起酸來。

眾人遍尋不見他的時候,他卻就躲在泗水!

歡喜惱怒安心……各色情緒蜂擁而至,她忽然大步走近,一把捋了腕上玉鐲砸過去,怒道:“這話誰都能問,偏你不該問!”

第376章 歡喜

羊脂白玉的鐲子,質地細膩,在日光直射下白得近乎透明。

烈日灼灼,逆光而來的鐲子筆直地朝兩步開外提刀呆立的少年擲去,一副去勢洶洶。然而以他的身手,區區一隻玉鐲,又是從謝姝寧手中丟出的,她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少女,他若想避,不過易如反掌。可鐲子迎面而來,他卻並沒有躲,只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任由鐲子重重砸上自己的額角。

這一擲,因為她五位紛雜的情緒,而顯得力道十足。

燕淮光潔白皙的額頭上頓時便紅了一塊,竟是真的傷到了。

玉鐲叮咚墜地,在場諸人皆是一愣。

他丟開了刀,俯身將掉落在腳邊的玉鐲撿起握在手中,而後伸直了腰,攤開手面向謝姝寧,輕聲問:“要不要再砸一次?”

眼頭不準,饒是他沒躲沒避,也只堪堪砸到了額角而已。若真是生氣,只這麼一下,如何能消。

謝姝寧不曾料及他會是這般反應,一時間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哭笑不得。她抓著自己被初夏午後的暖風吹得鼓起的衣袖,搖頭道:“傻子,你怎麼就不知道躲呢……”

燕淮渾身一震,下意識朝她望了過來,明亮如秋水的眼睛裡一瞬間閃過太多情愫——

思念、欣喜、擔憂、疑惑、不忍……

終了,一一沉澱,他漆黑的瞳仁幽深猶如古井。裡頭倒映著的,只有她單薄的身影。

她生得高瘦,骨骼纖細。罩在衣衫之下的腰肢似乎不盈一握,瞧著柔弱無骨,像朵清晨時分仍籠在薄薄水霧煙氣裡的半開芍藥。可他知道,她從來,都不是柔弱的人。

他緩緩收緊了手中的玉鐲,淡如水墨描繪的雙眉微微皺起。

依稀間,倒成了今世唯有謝姝寧知悉的那個燕淮。

像隆冬的湖水。冷得拒人於千里之外,結了冰的湖水低下藏著的卻是一汪溫暖的春水……

她暗忖著。下一刻,他是不是就該同那些話本子裡寫的一樣,同她說些“我不想見到你”,又或是“不耽擱八小姐了。還是請早些南下吧”之類的話?然後她聽了自覺臉面掛不住,心中又難過,轉而扭頭便走?

謝姝寧的兩道秀眉也慢慢蹙了起來,她抿了抿嘴,旋即咳嗽兩聲,微微別過臉去,道:“燕大人是不是還欠我一個解釋?”

這樣問著,唇齒間似乎又有淺薄的酒意慢慢浮現了上來。

耳上一熱,她忙伸手覆了上去。視線卻一直沒從燕淮身上挪開。

好容易見著了人,她只怕自己一眨眼,眼前的人就又會像是那天夜裡一般。轉瞬間便會從她面前消失。

他的聲音卻出乎意料的平靜,說:“我配不上你。”

謝姝寧一怔,她想了那麼多種可能,卻從沒有想到過,他竟會這般說。

她緊緊擰起了眉頭。

“阿蠻……你當得起更好的人。”他定定望著她,輕輕嘆了口氣。

謝姝寧驀地被他激怒。冷笑起來:“你配不配的上,是我說了算。不是你說了算!”微微一頓,她猛地往前邁了一步,幾乎貼到了燕淮身上,冷然道,“燕默石,你敢不敢說真話?”

燕淮呼吸一窒,想要往後退開一步,卻被她一把抓住了手臂。

“說完再動!”

燕淮愕然地看著她,隔了一會方才道:“因為我不想娶你。”

謝姝寧原本還屏氣凝神地聽著,結果就聽到這麼一句話,當下氣得頭都疼了。

她垂眸,面無表情地慢慢鬆了手。

方才燕淮的話,吉祥也聽見了。他暗自咬牙,對自家主子做的事說的話,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