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動刀子的時候,必然還是月白合適。
月白卻被唬了一跳,抓著匕首不知是該鬆開還是抓緊些。
“月白,你這膽子,倒真該好好練一練了……”謝姝寧在黑暗中幽幽嘆口氣。
“奴婢不怕!”月白深吸一口氣,將手握緊,“江嬤嬤千叮嚀萬囑咐奴婢要照顧好小姐,奴婢不能怕!”
謝姝寧微笑著,“那粒香丸,你可能瞧出來是做什麼用的?”
月白汗顏,低聲道:“奴婢瞧不出,上頭似乎並沒有附毒。”
不過她也只敢說似乎,興許是她先前過於害怕,未能發覺也說不準。這樣想著,月白不禁愈加愧疚起來,之前她可是讓謝姝寧自個兒去放了香丸,若真有什麼問題,她可就萬死難辭其咎了。
就在這時,不知何處,忽然響起了聲輕響。
兩人的身子俱是一僵。
隨後,謝姝寧便發覺,這聲音不是從門外傳來的,而是從屋子背後發出。
這一排廂房的後頭緊鄰山壁,中間正好能容納一人半左右大小。有人正在這條狹小的甬道里穿梭!
謝姝寧心神一凜,拽了月白一把,示意她準備好!
兩人皆屏息而候。
謝姝寧定定盯著臨近山壁的那扇窗戶,眼也不敢眨一下。
慢慢的,那扇窗子後,似乎多了個人影。個子不低,似是個男。人。那人在外頭略等了一會,揚手在窗欞上輕輕一敲,又候了會。見屋子裡沒有響動,窗子終於被撬開了。
“咿呀”一聲,窗子外率先探進來個腦袋。
謝姝寧盯著,愣住了。
怎麼是個禿瓢?
來不及細細思量,就在那人翻身從窗戶外躍進來,又反身去關窗時,她同月白一齊衝了過去。
沒料到屋子裡的人竟然會早早有準備,那人飛快地便要逃走,然後手才攀上窗欞,就已經被月白手中的匕首抵住了脖子。
“饒、饒命……”
果真是個男。人。
謝姝寧壓低了聲音,道:“讓他跪下!”
月白這會全憑一口勢要守護自家小姐的氣撐著,膽子倒也被撐大了幾分,聞言就重重踹了一腳來人的膝蓋,踢得人悶哼一聲摔在了地上,卻不敢掙扎。那把匕首雖小小的,可橫在脖子上,卻顯得寒意逼人,不必想都知道極鋒利。
謝姝寧親自去掌了燈,端過去擱在了地上。
燈火矮矮的,從屋子外頭看並不顯眼,恰巧這位置又隱蔽。
“你是普濟寺裡的和尚?”就著微弱的火光,謝姝寧看清楚了眼前跪著的男。人。光禿禿的腦袋上,頭皮還青著,像是才剃了發不久。身上著了僧衣。可頭頂上卻並沒有授戒後的香疤痕跡。
謝姝寧眼睛一眯,肯定起來,“你不是寺裡的和尚!”
“你怎麼知道?”跪著的人霍然抬起頭來,瞪著眼脫口而出。話說完,才懊惱地重新低下頭去。
普濟寺裡的和尚雖然好財,卻還算是守清規,可眼前這人身上卻有著酒氣。
謝姝寧抿著嘴,忽然起身,去取了只荷包過來。隨後開啟,伸出兩指從裡頭拈出一粒東西。飛快地趁人不備塞進了假和尚的嘴裡。
雨聲嘩嘩。假和尚大驚失色。汗如雨下。
那粒東西一入嘴,便登時消融不見,入口即化。
他艱難地嚥下一口唾沫,喉間發出“咕嘟”一聲。啞著嗓子問:“你給我餵了什麼東西?”
謝姝寧“咯咯”一笑,道:“毒藥。”
假和尚忙要去摳喉嚨,卻因為被月白手中的匕首抵著,又不敢輕舉妄動,當下急得面如土色。偏生站在他跟前,居高臨下看著她的謝姝寧面上帶著笑,小小年紀卻猶如修羅地獄裡出來的厲鬼一般駭人。
他強自鎮定,“你胡說,你一個小姑娘。哪裡會有毒藥!”
“哦?你不信?”謝姝寧眯起眼睛,“你可覺得那粒東西極甜,如今嘴裡還是甜得厲害?”
假和尚下意識砸吧下了嘴,果真是甜得要命,他這輩子還沒吃過這般甜的東西呢!
謝姝寧一點沒漏掉他面上變幻的神情。遂讓月白移開了匕首,漫不經心地道:“你既然不信,大可以立刻走人。”
月白遲疑著,到底拿開了匕首。
假和尚卻反而不敢動了。
越是這樣漫不經心的模樣,越叫他心裡沒底。若方才那東西沒毒,匕首怎麼會拿開……他心裡已是認定有毒的了……
“你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