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如此故弄玄虛?”我裝出不高興的樣子,只能對不起這兩位了,戲既然開演就要演完,這是職業道德問題。那二人也是一臉為難之色,魚姑姑俯下身,在我耳邊低語了兩句,我皺了皺眉,微笑著對趙芳菲道:
“芳菲,你且在此稍候片刻,本宮有事要去處理一下。”
趙芳菲溜了地上跪的那二人一眼,朝我欠了欠身,應了聲“是!”
我扶著魚姑姑的手站起身,帶著兩人出去了。
“娘娘,奴婢秦素娥,前日與同僚方碧英蒙恩得假出宮,在一布店,發現了這塊料子,請您聖覽!”秦典會從懷中掏出兩塊布頭,由魚姑姑呈給了我。
“這兩塊料子有什麼問題嗎?”我朝魚姑姑手中裝模作樣地瞥了一眼。
“啟稟娘娘,您左手的蜀錦是在織雲布坊尋得,右手的則是禮選時尚服局所選布料。兩塊布料的印染與紡織別無二致,外用的刺繡工藝更為繁複華麗,可是價錢卻只有宮中上用的一半。”
“你們可知道這個指控會造成什麼樣的結果嗎?”我坐直身體,沉聲問道:“會典在尚工局司掌財帛,並非司制,你們又如何敢斷定這塊布料與宮中所用蜀錦之間的關係?”
“啟稟娘娘,奴婢在轉為會典之前,曾充作司制屬官,分司裁縫。”方碧英說道。
“這塊布料本宮就留下了,你們都是宮中的老人了,滋事體大,不用本宮多說,兩位也該知道若風聲走露會有什麼樣的影響。禮選時的上用料子,我明日會派人前去封存,所以,在此之前,本宮肯請你們二位妥善存證,並謹言慎行。”我起身:“來人,送兩位姑姑出去。”
欲取之,必先予之。選秀之前,本來想過要警告尚服局,但是和皇帝談過關於內府局的問題後,我便放棄了這個想法。在屠宰之前,把鴨子養肥是很必要的。我所要構建的養老所以及要給予退宮宮女的嫁妝和退休女官的養老費用的頭期款,都要從這裡面出。最荒謬的是,為了拯救我丈夫小妾以及他們可能會有的孩子的性命,我不得不把她們的利益讓位給東北方面的軍費。
“娘娘,趙充儀那邊——”
“我們需要一個證人,沒有人比她更適合了。讓凌戈進來。”我對她說道。
“帶上這兩塊蜀錦,去織雲布坊。問清楚這塊蜀錦的來歷,將所有的此類蜀錦全部買下來,我還需要一份清楚標明成本與價格證明書。不要牽扯進官方勢力,你可以僱用鏢局,務必將相關人員全部保護起來,以便將來御審之用。至於證明書和蜀錦,我今晚上就要看到,你可明白?”
“是!”凌戈應了一聲,便轉身離去。我站起身,對魚姑姑說:“姑姑,請您親自去一趟龍泉宮,告訴皇上,說我們這邊已經開始了,也請他作好準備。”
也許這會是碧落五百年來,最大的一場風暴。我走出長生殿門,讓陽光盪滌心底的陰暗,二個月之前的我,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想到,我會在這個遺落在時間某一個角落的遙遠王朝,使用自己的全部才智,激起權力的風浪。
從這一刻起,這場屬於我和她的戰役,正式拉開了大幕。
……
三月十五日上午,奏章與證據準備OK,我將自己全副武裝,帶著全部人馬,浩浩蕩蕩殺進龍泉宮。
“老奴給皇后娘娘請安,皇上和諸位大人正在討論軍情,可否請您在偏殿稍候?”李福海迎了出來,攔住我。
“無妨,李公公,本宮是來請罪的。”
我將頭上皇后的鳳冠取下,放在暗香正捧著的托盤裡,然後端端正正地跪在錦墊之上。庭院中的空氣一瞬間凝固了,不停的“撲通”之聲傳來,我這個皇后跪下了,這庭院中怎麼還有人敢站著。
“皇后娘娘,您身懷龍裔,這怎麼使得!”李福海也跪在我面前,一臉的震驚。
“李公公,有勞您為本宮通報。”我微笑著對他說。置於死地方能重生,必須先把自己的姿態放低,定下最嚴厲的調子,這樣真正牽涉其中的人才能受到他們應有的懲罰。
“梓童,你這是做什麼?這樣成何體統!”皇帝急衝衝地帶著幾位大臣從書房裡走了出來。快步地走出來,把手伸向我。他的身後,以晏殊為首的一眾大臣也跪了一地。
“皇上,臣妾在禮選之時失察,特來向您請罪。”我沒有理會他伸出的手。
“無論是什麼事都好,你先起來。”他乾脆地將我抱起來,然後請眾臣平身,然後問我:“有什麼事都可以慢慢說。”
我將那日秦、方兩位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