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東菊見鐵濟堂往左邊一個竹亭走去,便問:“濟堂哥,你去哪?”
鐵濟堂回了句:“我去會會兩個山裡來的朋友。”
莫莫覺得奇怪插上話:“師哥,你哪來什麼山裡來的朋友?難不成半路里又冒出個從瓦崗寨來的什麼‘程咬金’、‘秦瓊’請咱們吃大餐?”
鐵濟堂沒理會他的話,只是落下句:“你們回亭裡去,我過去坐會兒就回來。”
一旁的夏東菊卻嬌笑說:“什麼亂七八糟的瓦崗寨程咬金、秦瓊,莫莫,你是不是故事聽多了,腦子發熱?”
莫莫神色飛舞,搬動嘴巴兒:“東菊姐,你不知道,打我們到舊金山後,先是有個‘張飛’給我們飯後買單,之後又來個‘孫猴子’擺個滿漢全席請客,可有趣了呢。”
夏東菊柳眉兒一蹙,“張飛?孫猴子?莫莫,我都快給你弄迷糊了,到底咋個回事,你倒把話兒從頭到尾細細給說個明白。”
威利斯憋不住舌頭癢,橫嘴奪話:“嗨,嗨,你們說些什麼呢?能不能用英語說?有福同享有話同講,別把朋友晾一邊曬太陽,自顧自個兒嘴皮爽。”
莫莫鼻頭一皺接他話:“小布,我們華人在一起當然是用華語說話,誰耐煩說英語呢?你跟我們在一起耍,那可要學華語才行。”
威利斯摸了把下巴說:“湯姆,你這話兒也有些理。好吧,從今天開始我就跟安妮學華語。”說著笑嘿嘿湊近夏東菊,一副討打的憨態樣。
安妮是夏東菊的英文名,她還沒搭話,莫莫早先開口:“什麼跟安妮學華語,咱們過兩天就要去紐約了,東菊姐怎麼個教你?難不成東菊姐還會擱下美滋滋的好日子做個跟屁蟲跟在你的屁股尾教你嗎?所以你要跟我學,以後叫我湯姆老師,懂嗎?”
威利斯把臉一擠做出個無奈表情,也認了:“這倒也是。好吧,湯姆老師,你們剛才在說些什麼呢?說來一起分享分享。”
莫莫吊起興頭,“我在跟東菊姐講咱們這幾天的神奇故事。”
威利斯也來了勁兒,“這個得讓我來講,說到講故事那是我最拿手的本領之一,在這聖弗朗西斯科無人能比。”
莫莫懟他:“小布,你這牛兒就別吹了,你這是班門弄斧,莫門耍嘴皮。我叔公就是講故事的,我從小聽故事聽到大,正所謂讀詩千萬首不會作詩也會吟詩,所以說到講故事你怎麼比得上我呢?”
夏東菊不耐煩,朝黑大個發話:“布魯斯,你別打岔,讓莫莫說。”
然後,莫莫開啟話罈子,就把剛到舊金山那天“張飛”“孫猴子”神秘請客以及前天追小偷到奧克蘭,後隨“張飛”“猴子”前往薩克拉門託,最後“智擒猴子”等事兒一股腦打包添油加醋誇張增料地講了。
後半段夏東菊倒是聽鐵濟堂略略講過,此時經莫莫細細添枝加葉講來,自是精彩紛飛、娓娓動聽,一時也聽得有趣。
那邊山貓和山雞兩人正坐在竹亭裡優哉遊哉地喝茶,等著飯菜上桌,一瞥眼見鐵濟堂朝他們走來,不由對視一眼,四隻眼兒骨碌碌地轉,顯得有些兒驚慌。
鐵濟堂拉過一張凳子在兩人對面坐了下來,提過茶壺斟上一杯茶,慢慢喝著。喝完一杯,又斟一杯,再淺咂兩口,然後開口:“你們是跟夏大老闆的還是跟夏少老闆?”
山雞接上話:“什,什麼夏大老闆,夏少老闆,我們不懂這個意思。”
鐵濟堂捏著茶杯看向山貓問:“你呢?你懂這個意思嗎?”話畢手裡的茶杯“啪”的一聲破成七八片跌落在桌面上。
山貓臉色陡變,顫起聲:“我……我也真不懂這,這個意思,真的不懂。”
鐵濟堂有趣地看著這兩人,探手拿過另一隻茶杯,斟上茶,小呷兩口,一會兒才說:“那好吧,我換個方式問,你們老闆是不是姓夏?”
不料山雞回話:“不是,不是,我們老闆姓宋,宋江的宋。”
鐵濟堂一聽卻奇了,“你們老闆姓宋?”
山貓點著頭應:“是的,是的,我們老闆姓宋。”
這一下倒令鐵濟堂有些兒意外,他原以為這兩人也是夏仲達或是夏東雄的馬仔,哪料卻不是,而這姓宋的老闆又是誰?為什麼叫這兩人盯蹤自己?他真是一頭霧水,看這兩人的神情又絕無撒謊之色,略略一想便問:“你們老闆叫什麼?”
山雞正要開口,就在這時兒,從飯莊裡走出兩人,一人打了個哈哈扯著一把公鴨聲說:“鐵少爺,好久不見了,可還認得宋某人?”
山貓和山雞見了這人,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