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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不到底的血洞。吞嚥口水的聲音很快就響成了一片,張跛子心裡結結實實地酸了下,但還是強打笑臉地迎上去,“沒多少米嘍,這頭豬來的是時候啊。。。。。。”

“知道沒米了,啞巴先扒皮,你們等會再弄。”老貓說。

“要得,要得!”張跛子一個勁點頭,盯著野豬,長嘆了口氣——儘管材料都有,炊事班還藏著幾隻瓦缽,但醃肉在這樣的熱天裡是沒法做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疲於奔命的撤退讓他根本沒來得及準備什麼,如今一天天扣著口糧算人頭,已經是恨不得能把山裡的老鼠抓來串成一串下鍋。

整支隊伍為這頓意外得來的牙祭暫停了行軍,在把野豬吊上樹幹後,啞巴操刀先是在豬頸上橫割了一圈,再開膛破肚,豬下水頓時嘩嘩地淌出來。穢物讓充滿好奇的護士們花容失色,遠遠逃了開去。啞巴顯然是在苗疆大山裡幹慣了這般營生,一把尖刀在手裡上下翻飛,沒多大工夫就把整張豬皮扒下,內臟剔出,前後腿一條條卸了,庖丁解牛般的動作簡直比屠戶還要利落。

怎麼清洗這些豬肉是個問題,但老貓提到幾里外有條暗河,幾乎令每個人都歡呼起來——他說啞巴已經確定那裡的水沒有問題,自己也喝過。

炊事班眾人很快打來水,架起了鐵鍋,把豬肉分批下下去。野豬沒有什麼肥膘,但油花還是迅速從沸騰的水泡中盛開,香味順著風一下子就瀰漫了整片林地。

張跛子拿出了渾身解數炮製豬肉,生薑辣子毫不吝嗇地往鍋裡丟,一頓飯吃得三百來號人心滿意足。考慮到連日來醫護人員的體能快要被行軍拖垮,楊振漢下令就地休整,第二天一早出發。飯後,興高采烈計程車兵大多趕到暗河那邊洗澡去了,巖洞裡流淌的河水沁涼入骨,對於在燥熱山地中摸爬滾打了多日的他們來說,誘惑力簡直是無法抗拒的。

得知高大壯醒轉的訊息,老貓過去看他。往日龍精虎猛的高大壯已經瘦脫了形,滿臉鬍子拉碴,眼神彷彿一隻垂死的禿鷲。趙平原剛跟啞巴經過這邊,手裡抱著血淋淋的野豬皮。高大壯很不理解這姓趙的小子,怎麼跟1連弟兄走這麼近,聽過老貓的解釋後,他明顯地黯然起來,看著自己的斷腿,喃喃說了句:“想不到我成了拖累,蛋子倒成了人物。。。。。。”

“到邊境的路還長,你得想想別的東西。”老貓的勸解很簡短,也很奇特。

“剝皮揎草”是明太祖朱元璋的發明,官員貪汙白銀達到六十兩以上,就要處以死刑,殺頭後還要梟首示眾,並且剝下皮,皮裡填上草,把這“人皮草袋”置於衙門裡官座旁邊,讓後任官員觸目驚心,起警示作用。

那張野豬皮最終也被啞巴塞滿了枯草,勉強縫回一頭豬的模樣。苗子的所作所為,自然跟明朝典故扯不上半點干係,趙平原一開始還以為這傢伙是在做餌引野獸,前幾天晚上那陣獸吼人人都聽得分明,據說醫護隊有個姑娘當時就嚇哭了鼻子,嚷嚷著那肯定是山魈,抓住人是要一撕兩半的。面對疑問,啞巴只是搖搖頭,連最簡單的手勢都懶得打出,懷裡揣得鼓鼓囊囊,拖著“草豬”就下了山腰。

第六章 只緣身在此山中(4)

趙平原發現當自己指向深山,比劃著問啞巴到底是什麼玩意在鬼叫時,後者在明顯地裝作不懂。這點很值得奇怪,因為隨著接觸時間漸長,他多多少少已對啞巴有了那麼點了解,這不是個能藏得住東西的人。

老貓是隻不折不扣的老狐狸,啞巴就算白給張狐狸皮也偷不了雞。趙平原覺得這一次無論他試圖掩飾的是什麼,都一定極不尋常。

※※※

啞巴走後,趙平原找到老貓,直接問他知不知道山魈那回事。老貓大笑了一番,說你個小王八犢子整天疑神疑鬼,跟個娘們兒似的,真要是害怕,晚上就過來跟我睡。

趙平原見他不懷好意的目光直盯著自己屁股猛瞧,顯然是在動什麼齷齪心思,當下怒吼一聲,上去又要開捶。老貓卻正色起來,搖頭說他這兩下子還早得很,格鬥不比打架,毫*路瞎弄一氣壓根討不了好。趙平原的回答卻讓他瞠目結舌,“別以為上次弄翻老子就牛逼了,要存心搞死你的話,我能往你臉上捶?第一腳就踹你襠裡了。”

老貓被這番歪理弄得愣了半天,想想還真有點難以辯駁。自己人之間的較量,哪怕再激烈也沒可能到搏命的程度,也就是說從一開始就註定了有驚無險。這小子怎麼對付鬼子,自己是親眼見過的,那跟格鬥跟打架都扯不上關係,而屬於直截了當毫無還價的一錘子買賣。

他實在是好奇,這樣的“套路”是從哪裡學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