遞上一封用火膠封好的信。
拖雷的心怦怦直跳,急不可待地拆開來信,信上有幾句隱語:“射鵰人在棲霞觀發現獵物,已焚燒了雀巢,無一人逃出,大雕應該逝矣。”
“老三死啦,”一團火光在他心頭一閃,隨即熄滅,他的臉上露出了疑慮的神色。沒到最後時刻,網還不能收。他想到這,便在另一張紙上,寫了一行字:“在林中守候,莫讓雕啄了眼睛!”寫好後又親自用火膠封了,然後,對多豁勒忽道:“讓巴剌見他吧,本王就不見了,半夜護送他走,叮囑他們要多加小心,誤了事本王要砍了他的腦袋。”
由於來信用了隱語,使拖雷心裡更不託底。作為是成吉思汗的守灶人,始終位居朝廷中心,又當了兩年的監國,他實在不願失去在汗廷中的權力。可父汗遺詔是無人敢違背的,要阻止三哥當上大汗,惟一的辦法就是除掉他。當然這是一個複雜的決策,為實現這一目標,他花費了整整半年時間,謹言慎行,諸王無人看出破綻,半年來踩鋼絲跳舞般的角色,著實磨礪了他的性情。
巴剌走進大帳,他是拖雷的智囊人物,身軀高大,黑黲的臉略顯得長些,前額自眉宇間有道發白的刀疤,眼睛眨的速度很快,留著短鬚,穿著綠茶綢袍,他向拖雷施過禮後,就坐在拖雷指給他的椅子上。在成吉思汗分封給拖雷五千戶中,他和者臺千戶地位最高,由於襲擊行動不順利,他急得火上了牙,痛得不時直皺眉頭。
拖雷生氣地望著他道:“氣死本王了,是你們攛掇的本王爭這個汗位,開篇就不順利。杭愛山數千人,竟讓人撕開口子逃了,棲霞觀又無結果,簡直是一群廢物!”
巴剌忍著牙痛道:“王爺多慮了,信中說觀內無人逃出,就是死了,即便未死,到處是咱的人馬,跑了初一還能逃了十五。”
“什麼多慮?”拖雷有些發怒,冷若冰霜地審視著他道:“只要一天不見老三的屍首,就可能前功盡棄輸了全域性。眼下,脫列哥娜瘋狗般死死咬住我,那邊隱患未除,咱們頭上懸著利刃,這還僅僅是多慮嗎?!”
巴剌怯怯地道:“屬下派人將那個婆娘幹掉?”
“你瘋了,她一出事,所有人都會懷疑本王……”
“王爺將三王妃看得太重了,她空口無憑,一隻泥鰍能掀翻船,據臣估計,各位王爺、公主們一聽說三爺死了,肯定會提出立四爺為大汗,王爺登了基,那婆娘只能乖乖滾回霍博了……”
“可如果本王還未登基,你三爺闖回老營,那就糟了……”拖雷低著頭,生氣地用拳頭砸著几案。
“這不可能!四爺,三爺被襲後帶出大約四十人,這些人都被包圍在棲霞觀,雖未見三爺屍體,但觀內已無人生存,我想應當死了。”
“不見屍,就不能大意,老三善於耍花招,他本人如果不在棲霞觀,那咱們就危險了!”
“咱們的人還在杭愛山,老三一定逃不掉的。”
“算了,不說啦……”
拖雷不說,巴剌忙岔開話題,說:“今天,三王妃一鬧,諸王、公主、諾顏都在替王爺抱不平,奴才當時恨不得宰了那婆娘,後來一想還是王爺高明!”
“口水之爭是表象,老三出了事,著急的是脫列哥娜。她怕從此三王府與汗位無緣,才發了神經,本王著哪份兒急,汗位之爭其實是實力較量。本王不怒不爭,人們才會得出一個結論,本王至公至正,無私心寬。”
“奴才開始還沒悟出這個理,覺得吃了虧,後來才明白,三王妃罵得歡,四爺不動怒,鬧到最後,大家都覺得她在胡攪蠻纏!”
“口舌之爭,影響不到本王登上汗位,變數還在老三身上!”
“都是奴才們辦事不利,讓主子操心了。”
“咱們走的是斷頭路,光想著風光不行,就怕一招不慎呀!”
“王爺想得深,奴才自愧不如。”
“巴剌,你是我的老臣,本王不是故作危言,現在本王每晚都睡不安穩,惡夢連連,就怕棋輸一著呀!”
“臣再派穩妥人去杭愛山。”
“派什麼,不是人多少的事,者臺還不知這事生死攸關?一失足,你、我等滿門抄斬不說,還不知有多少人要連帶被綁赴刑場呢!?”
“奴才心粗,請王爺責罰。”
“人算不如天算,好在老二是個粗心人,也遂皇太后讓他在會場做主,如果是換成三哥,憑他那股橫草不過的細心勁,咱們就輸到底了……”
“為什麼呢?”
“如果察合臺提出調兵杭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