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問道:“公主、駙馬們的摺子呢?”
“還沒有公主、駙馬的摺子。” 太師亦魯格抬頭答道,他才知道大汗之意。
“拔都的摺子呢?”
“斡兒答左翼諸王的摺子到了,拔都右翼諸王的摺子未到!”
“二王爺的摺子呢?”
“怕一會就到了!”
“田鎮海那邊案子審得有頭緒嗎?”
亦魯格興奮地道:“虎死,還怕皮剝不下來嗎?”
窩闊臺汗望著鬍鬚盡白的亦魯格,搖搖頭道:“不,老太師,殺老四不是朕的本意?本汗是要諸王、大臣認清一個人,一個道理。”
亦魯格一字眉跳動一下,雄鳳眼望著大汗,道: “大汗的心思,其實臣最明白,大汗在誅心,剝去畫皮,讓諸王、諾顏一起贊同殺老四,那時天威獨斷,或殺或囚或放在於大汗一心?!”
“太師得朕之心中三昧。”窩闊臺汗點點頭道。
一侍衛進來稟報: “大汗,二王爺帶著兒子哈剌、也速蒙哥,孫子不裡、不花;王傅微即兒與三位大千戶合剌察兒、忙哥、亦多忽歹等求見!”
亦魯格笑道:“一定是送聯名摺子的。”
窩闊臺汗眼裡閃著光,對阿里黑道:“快,請二王爺進來吧。”
“臣等叩見大汗萬歲!”察合臺帶兒孫和七八位大諾顏進帳,一齊撩袍跪倒,黑壓壓一大片。
“快都起來說話!”窩闊臺汗上前兩步扶起察合臺道:“二皇兄,來得好早呀,聽說昨晚火臣等姐妹大鬧了二王府?”
察合臺嘆了口氣,青著臉道:“可不是,火臣大姐帶著四姐妹連哭帶鬧,怎樣解釋也不聽,非要讓臣與她們一起寫聯名摺子,請大汗放過老四拖雷。一直哭鬧到後半夜,弄得臣心煩意亂,不許臣睡覺議事。臣萬般無奈,命人將她們分頭架出了王府,才倒出時間寫了摺子。諸王、諾顏都上了摺子,臣亦不能落後。拖雷踐踏國法,殺兄弒母罪不容誅,豈可輕縱。”
王傅微即兒也叩首道:“大汗,奴才等本不願看到黃金家族發生內訌,但奴才親歷此次呼鄰邦勒臺朝會,看到四王爺為奪汗位種種惡行,實令奴才感觸良多,自古臉皮厚者無如四爺,撒謊從來不臉紅。”
窩闊臺亦點頭道:“王傅說得對,朕非刻薄人,老四不肯認罪,但其罪通天,朕行此廷議就是要揭其底細。讓全汗廷的人知道犯了罪就得認罪,皇天無私,誰犯了罪也不行!”大帳頂套腦上陽光很足,投到桌案上一沓沓摺子,窩闊臺對廷議取得的勝利非常高興,正說話間,帳外有吵嚷聲,見有人在門邊探頭,忙問道:“阿里黑,外面何事喧鬧?”
“報,大汗,五位公主、駙馬吵著求見大汗?”
“看,鬧了兄長半夜,這是自家姐妹來鬧龍廷來了。”窩闊臺扭頭望著察合臺道。
察合臺嘆了口氣道:“這五姐妹昨晚在我那鬧了半宿,說如果處死了拖雷弟弟,這如同自滅灶火,自毀其家,現在一大早又來找大汗,怕是不達目的不肯罷休!”
窩闊臺昨晚已聽說五位公主去鐵木格那裡吃了閉門羹,也知道這些公主不死心,才去了察合臺那裡。他略一沉思,望著察合臺道:“兄長,你們先下去吧,難纏朕不怕,她們不佔“理”,朕不信她們就能說出天花來?”
五姐妹一起進來,他們是長女火臣公主和兒子火斜,次女兒扯亦堅和脫劣勒赤駙馬,三女兒阿剌海和鎮國駙馬,四女兒禿馬倫和兒子鎖兒哈,五女兒阿塔倫和泰出駙馬,還有一位風度翩翩的亦巴合王妃,她是唆魯禾帖妮的妹妹,曾是成吉思汗的妃子,她的身邊是頭髮已經花白的朮赤臺諾顏,這些人進了金帳,一起跪在窩闊臺大汗面前。
在五位姐妹中,窩闊臺汗尤重長公主火臣,火臣五十多歲,窩闊臺小時候,孛兒帖額娘生的孩子多,她這個長姐常把窩闊臺抱在懷中,教他唱會很多歌,其中一首《白駿馬》至今窩闊臺還常哼唱:
長著精狼般的兩耳,
有著啟明星般的雙眼;
在那萬從矚目的忽裡臺歡慶 典禮上,
大汗將花環套在他的鋼鐵般的脖頸上。
渡江過河的時候,
它是最好的船隻,
追擊敵人的時候,
蒼鷹落在它的後面……
記得火臣姐姐是在姑姑死後,續嫁給亦乞列思部的首領孛禿,為了姐姐的離開家,窩闊臺曾追著送親車跑了很遠很遠,還因流淚被朮赤多次取笑。如今姐姐美麗的眼睛已經失去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