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掛落下來，素素見此，將把著她脈的手放了回去。嘴角掛起了個清冷的弧度，這丫頭真的是受的苦太少了，操心都到自己身上了。

“蘭公主的病想來也快好了，散心可以等到痊癒後，到時候不論如何玩都可以。”

“不要叫我蘭公主，怪生疏的，我們北漠人不講究這些繁文縟節。我比你小點，叫我蘭蘭吧。你會一直在北漠待下去吧。”

素素挑了挑眉“素素從小跟著師傅雲遊四方，北漠既不是素素的起點，也不是素素的終點。蘭蘭你的病好後，素素也想著該是告辭的時候了。”

聶蘭聽了，垂下她小巧玲瓏的腦袋，半晌都不再發一言。素素起身，接過小丫頭手裡的藥碗，遞至聶蘭的眼前。“蘭蘭，快把藥喝了，病才能好。”素素有些無奈的說道，清冷如她，何時這樣說過話。只不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假若我的病不見好，素素姐是不是就不會走了？”

“走是必要的，若是蘭蘭的病不見好，那就是素素醫術不精，帶著也於事無補。”

聶蘭的眼睛水靈靈的，好似快要哭出來了。她才剛看到嫂子的希望，嫂子就要走了，這可怎麼辦好呢。“你覺得哥哥怎麼樣？”

果真還是問出來了，素素心裡笑了笑。北漠的人還真直接，素素沒猜出問的如此直接。“聶將軍是個很好的人。”素素緩緩道。說的也是素素的真心話。幾日來與聶風的相處，他發現他並不像南國傳言中那樣的暴戾。

“其實哥哥也是個可憐的人。”聶蘭的聲音幽幽的響在風中。聶蘭使了個眼神，示意婢女們退下，帳篷內只剩下素素和聶蘭兩人。突如其來的空曠，惹得素素有些不自在。

聶蘭本等著素素問她何出此言，可是素素只是接過她喝完的藥碗，並不接話。她的黑色墨髮整潔的盤在頭上，一雙晶瑩透亮的眼睛中是那樣的清澈，如湖水一般，好似一眼便可看穿素素。但也許只有素素自己知道湖底之深……

“唉，”聶蘭嘆了口氣，雙眸一抬，真摯的看著素素，沒了公主的嬌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哥哥不是父皇的兒子，他是一個孤兒。”

素素緩緩的放下了藥碗，背對著聶蘭的身子僵在空中。清冷的眸光閃過了一絲不已察覺的顏色，他，是孤兒？

“你不覺得奇怪嗎？我是公主，可是大家叫哥哥卻是將軍。哥哥本是大將軍聶霸天的兒子，父母都戰死在沙場，父皇為此才將他接到皇宮中去。那時他只有十歲，蘭蘭那年才五歲。哥哥小的時候性格是孤冷的，只有在學武時才好像有一絲人的情感。不過在蘭蘭的調教下，哥哥已經好很多了。”聶蘭說道這裡，嘴角勾起一個弧度彷彿陷入美麗的回憶之中。

“蘭蘭十五歲那年，哥哥對我說，他愛上了一個女子，可是卻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蘭蘭雖然不知道那個女子是誰，但是能被哥哥愛著，只怕是很幸福吧。”聶蘭的眸光裡閃過了不易察覺的落寞。

“可是年少，誰沒有過心儀的物件呢。你是這麼多年來，哥哥第一個主動說話的人，我真的希望你能走進哥哥的心扉，做我的嫂子。”

素素愣了一下，聶風的身世其實對素素來說並不可憐，素素隱約間覺得自己聽過更悲慘的故事。但是她被聶蘭讓她做嫂子的想法給嚇到了。轉過身來，淡淡的說道“聶將軍一定能找到那個伴他一身的明媚女子。素素五福，感謝公主抬愛。”

聶蘭有些著急，眼淚都快擠出來了。“素素姐，哥哥真的是個好人，去追他吧。”

素素有些苦笑不得，在家中她也好歹是個千金大小姐，但像聶蘭這麼自負，自作聰明許配別人的事她可沒有做過。她起了身，眸光在恢復了一貫清冷的神色“公主的藥還有幾味需的素素親自去督促，素素先告辭了。”

素素轉身快步走出帳篷，不給聶蘭說話的機會。什麼嫂子，什麼婚姻，她白素素全都不需要！

話梅快步跟在素素的身後，也不知道聶蘭跟小姐說了什麼，小姐好不容易平復下的情緒，似乎又被觸動了。剛剛跟小丫頭聊天的時候，知道原來北漠和南國已簽訂友好協議，過幾天他們就要啟程去南國，已表示和解的誠意。這樣他們便能跟著回家了！

素素也不知怎麼的，那一刻素素想到的只有離開。一貫想到的只有如何拆開敵人的陣法，而腦子像現在如此之亂的，素素也不知心頭的煩躁從何而來。

素素抬頭望了望天空，果然北漠很難有好天氣，清晨明媚的陽光，被雲朵擋住了，暴風雨要來臨了！

☆、第二十二章　漫步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