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堆的儀器包裹了這個小床。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幾個工作人員已經把手臂粗的管子聯粗暴「通」進了他的「枝幹」。
他沒有任何反應。
他只是一棵樹。
我也沒有任何反應。
也沒有辦法有任何反應。
一位工作人員開啟了機器,緊盯電子螢幕片刻,皺眉看向喬教授:“不行,機器完全沒反應,血抽不出來。”
喬教授冷笑一聲:“這小子還做那種停止異變和他那個女朋友雙宿雙飛的夢呢,加大抽取馬力,他身體異變度已經達標了,抽不死就繼續抽。”
那個工作人員似有不忍:“他怎麼說也是……”
“不抽他的難道抽你的?”喬教授將眼神從蘇熠的床上挪開,冰冷的看向了操作的工作人員。
“好……”
隨著機器加足馬力,床上的蘇熠身體顫抖著抽動,彷彿在拼盡全力的抵抗著。
“繼續。”
抽動的頻率和力道愈發明顯,手上的束縛帶已經把扭曲的藤蔓勒出了綠色的汁液。
他不想要他們成功。
我也不想要他們成功。
如果是我,我寧願死。
很明顯,蘇熠也是這麼想的。
一束藤蔓從他身體側方衝出,直奔他脆弱的頸間。
可是隨行的兩位工作人員立刻衝了出來,立刻控制住了這條藤蔓。
“想死?”喬教授忍無可忍:“別一點點加壓力了,直接加麻醉劑量,按照最不配合的狀況來。”
隨著機器轟鳴,蘇熠也突然間失去了反抗能力似的,所有藤蔓軟趴趴的貼緊了地面,先前插進他身體中的管子汩汩流出了綠色的液體。
我早就猜到了。
這已經不是他所能抵抗的了。
這只是可以預見的悲慘的故事。
怪不得小圖說他只是個炮灰,不僅是炮灰,還是個悲慘的工具人。
「他故事的結局就是這樣的嗎?」我朝著空氣問泡泡:「就這麼待在這個小房間裡被抽血抽到死?」
「抽到死?」小圖有點詫異,隨即回答我:「抽血不會死的,只會有點虛弱,隨著他被抽出的血越來越多,他身體的異變程度也會越來越大,然後形成一個正向迴圈。」
哈。
抽的血越多於是就越變異於是能抽的血就更多了。
從血包直接變血庫了唄。
這世界真是荒誕的可笑。
「那我呢?」我突然有點好奇了:「那這一次我來找他了嗎?」
小圖沉默半晌,回問我:「你覺得呢?」
我覺得……我覺得嗎……
我撓撓頭:「我覺得我會來。」
我分析道:「已知秦惟是本書男主角,那我作為女主角,必然也是跟著大哥混的,秦惟混得不會差,如果真有機會,我會想來找他的。」
找蘇熠……
我看著床上躺著的類人生物,忽然間倒吸一口涼氣。
「他沒死的話……那我找到他了嗎?」
「找到了,也沒找到。」
哈哈,哈哈哈。
所有的選擇裡,我最不希望發生的發生了。
是啊,他這個樣子,或許是更可怕的樣子,面目全非的樣子,我真的能認出他嗎。
在這裡,活不成死不掉,這樣混沌著被吊著一條命。
作為一件物品活著。
「行了,這裡也沒什麼看的了。」小圖在我面前又開啟了一扇門:「看看他的結局?」
我看了眼床,又看了眼這整個房間,搖了搖頭:「別跨過這段時間了,那個我來這兒得要很久吧?我想在這裡陪陪他。」
半晌,傳送門關上了。
小圖再也沒有說話。
蘇熠的房間基本再也沒人來過,除了每一次他異變更進一個程度時,會來人更換儀器,以及最後一次,他們把門拆開,換成了一扇泛著紫光通電的隔柵門。
他也幾乎沒有再醒來過。
非常罕見的有時候,我會看見一束藤蔓緩緩地緩緩地伸出來,靠近那個鐵籠子,把它們伸進去,靠近那個「赫赫」怪叫的腐爛喪屍身邊,用葉片輕輕纏繞著她的腳踝。
我有時候會想,如果說我真是這個喪屍就好了,那我和蘇熠還挺配的,有一天他異變的程度更高,汁液再也不能用,研究所的人就會把蘇熠和「我」連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