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見了直升飛機的聲響,抬頭往前方看,一輛直升飛機正在上升到空中……
身邊突然有了人影……他們都從海里爬了出來,聚集到這個火堆中來。
誰也沒有說話,只有上牙齒和下牙齒不住的打架……
目光呆?的?白?孔……
有人從那燃燒的轎車邊站了起來,他似乎看見了寶貝般的朝著前面的草地跑去,徑直的跑到那馬路上,所有人也一起朝著他望,他發現了一堆散落的行李……
文瑣立即跟上,所有人衝了過去,拖出了行李裡的衣服,他們就像餓了幾天的乞丐為著糧食爭搶著……
那燃燒的車子只剩下黑色嗆鼻的煙霧,圍在一邊睡著的人們都被嗆醒,他們咳嗽著,離開了給了他們溫暖的地方……文瑣咳嗽著醒來,發現有人朝著路上走去,他跟著走,回頭發現只剩一堆黑色廢物的車身邊上,那幾個昨天還坐在他身邊的人……早上沒有醒來。
文瑣朝著馬路的後方望去,那是河門大橋的大陸收費站,可以看見兩座?望臺的背影,在白天煙霧的籠罩下,如同隱藏的巨人面對著殘缺的大橋……
橋的大陸收費站外一片空蕩……這裡和島內相比,乾淨了許多。
公路上也沒有堵車的風景……乾乾淨淨的馬路……稀疏的走著落難的人們,他們誰也沒有和誰搭話,目光呆滯的跟著人群走,他們走上了高速公路,問鎖也跟著走上去……
人群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文瑣慢慢的跟著前面的人走著,在他的後面還有人跟著他走著。
就像戰爭的難民一樣,走到哪裡沒有人知道,但卻必須要走……
島外是河門市的郊區……花崗岩堆砌的兩層小房,鐵門早已經深鎖,一望無際的田野……有些人突然從高速公路竄到田野上,其他人很有默契的照著他的方法,踩在田野上……他們摘下了還未熟透的黃瓜……於是文瑣也跟著下去……摘了些葉子塞進了嘴巴里……
無論貧窮富貴。無論男女老少,在這裡都成了和文瑣一樣的難民
………【(七)高速公路】………
太陽溫暖的照著人群,文瑣朝著高速公路不停的走著,他不知道將去往哪裡,只是覺得應該跟著人群這樣不停的走著。
高速公路的水泥地上出現了死人,那些難民們驚奇的看著躺在地上的一堆爛肉,他的肚子里長出了奇異的菌類,紅色的,溼潤潤的,而且還會晃動。
文瑣後來知道,這些東西就是致命的紅色屍菇,那些難民好奇的圍了一個圈,他們害怕但是卻又好奇,一個看起非常勇敢的中年男子從那個圈子裡脫穎而出,他大膽的拿起了一隻棍子,準備碰碰這些傢伙。
文瑣非常的害怕,他開始往後退,然後跨過高速公路的欄杆,朝著邊上的田野走去,他明白避開所有未知才能活命。
砰……清脆的如同氣球爆破的聲音,一陣紅色的煙霧蔓延開來,那些人用手捂住嘴巴,開始朝著四面八方逃離。
文瑣開始朝著前面奔跑,在網上他看過相關的報導,現在才開始有些印象,那是紅色屍菇傳播的途徑。
最靠近的那個拿著棍子的中年男子,倒在了地上掙扎著,因為那東西爆開來,濺射了他一身的粘液,他正在被腐蝕。
空曠的高速公路上,傳來了淒厲的喊叫聲……
文瑣看著前方一排紅色屋頂的小民房,燕尾脊,紅磚樓,文瑣不知道這個村子是哪裡,他從這一片房子中間,辨認出了宏偉的四落大厝,那個向著天空兩頭翹起的燕尾脊,暗示著,那一定是村子裡的祠堂活著廟宇的建築。
文瑣從田野邊走到了村莊裡,門口的木樁上栓著一隻大黃狗,正在對著他不停吠叫著,他面前的碗裡已經空空如也,叫了幾聲,便疲倦的爬了下來。
文瑣走了過去,那大黃狗已經懶得理他,他看著這些矮房子的木門,緊緊的閉著,地上飄著紙錢。
一股泥土的味道和焦味撲鼻而來。
他抬頭看著太陽,在高速公路上,已經走了大半天,現在太陽就要落山了,他渴望找到一個棲息的地方。
他找到了一戶人家,敲了門,沒有人應,他換了一戶,也一樣。
他繼續穿過那些窄窄的巷子,看見了一座紅色的木門建築,它雕刻著龍鳳的石柱,文瑣立刻明白這是一座廟宇,龍王廟。
有一絲青煙在廟宇裡徐徐的升起……
它從那邊門走了進去,裡面祀奉著一尊神像,不像是頭龍,倒是像是一頭蛇。文瑣沒有時間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