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繼續向南行去。
元清看到了那個鬼修,還有……他自己。
他看到自己在一片鬱鬱蔥蔥的山林之中,蜷縮著沉眠。
他枕著身旁人的腿,背倚著一棵枝繁葉茂的粗壯大樹,翠頂如蓋,陽光透過枝葉之間的縫隙落在他們身上,斑駁點點。
風隨意的撩過樹梢,掀起一波一波在燦爛的陽光下湧起的綠色浪濤。
身旁同他長相一般無二的人一身醇和的靈氣,身上也沒有那般濃重的暮氣。
他面容沉靜,一手握著卷宗,一手輕緩的梳理著枕著他腿陷入黑甜的人的髮絲。
周圍非常安靜,沒有鳥啼沒有蟲鳴,連風自林間吹拂而過的聲音都沒有,除卻不斷翻閱卷宗的動作以外,時間和空間彷彿都靜止了。
靜謐得令人窒息。
元清看到自己在夢中眉頭皺了皺,身上滲出絲縷黑色的兇戾之氣。
翻閱著卷宗的少年動作一頓,抬頭看向遠方虛空之中的目光陰鷙可怖,收回目光再看向他時卻又溫柔得不像話。
少年動作輕柔的按揉著沉睡著的人的頭,聲音低沉仿若呢喃,“神魂歸來。”
沉睡的人渾身一震,睜開惺忪的睡眼,爬起來揉了揉眼睛,抬頭看向身旁同他長相一般無二的少年。
臉上露出純然的笑容,開口喚道:“孤陰。”
元清怔然的看著漆黑一片的夜幕,還有腳底飛速後退被拉成了一條線的大地,張了張嘴,“孤……”
氣海大震,金丹的虛影突然變得凝實,元霄毫無防備的被牽扯其中,靈劍尖嘯一聲,嗡鳴不斷。
元清喉間像是被什麼東西生生堵住了,剩下的那個字怎麼也喊不出來,卡在嗓子眼裡,硬是憋得元清咳嗆了好一會兒。
一邊安撫著丹田之中的氣海和金丹,一邊給元清順著氣,元霄穩住了震顫的靈劍,速度也緩了下來。
“我……”元清的思維有點遲滯,彷彿還停留在剛開看到的畫面之中,“我知道那個鬼修的名字了。”
元霄一怔,依舊沉默著沒有說話。
實際上,看那個鬼修對元清的態度,元霄大概也能猜到他們之間關係匪淺。
這個認知讓他心中有些焦躁,卻無法阻止元清因此而想起寫什麼。
唯一讓他感到稍微放心的,只有元清回想起那些記憶之後,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眷戀的神色。
跟那鬼修對待元清時的溫柔並不相同。
“可是我喊不出來。”元清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他的人設果然沒有那麼簡單,元清想道,不過這種吊人胃口半遮半掩的回憶畫面真心是糟糕透了。
除了讓元清更加確定那個被他喊作“孤陰”的鬼修並沒有傷害他的意圖之外,沒有任何用處。
“那便不喊。”元霄看著元清,面帶寵溺。
元清點點頭,回頭望向大陣的方向,卻發現早已看不見光華閃爍的大陣,同樣也無法窺見高懸於空中的鬼門。
試著努力穩定剛才因為那道虛影的降臨而久久無法平定的情緒的元清,將視線收回來,也明白他們不可能繼續留在大陣那裡。
“我們去哪?”他問道,將注意力放到了其他事情上。
“天璇宗附近的那道靈脈。”元霄道,那道靈脈外圍的大陣如今還並沒有完善。
畢竟是要佈下能同護山大陣比肩的陣法,如今純陽宮又沒有大乘期的前輩能夠出手佈陣,想要將這個靈脈同陣法融合,對於大乘期以下的修士而言,著實夠嗆。
當年純陽宮祖師爺合體期的時候佔著純陽山脈開宗立派,落成陣法也花了兩年之久。
但如今半年過去,搭建出來的輪廓也比如今那鬼門之外的大陣要管用得多。
靈脈之中靈氣充足,幾乎是呼吸之間都能吸收靈氣,同時置身在這樣濃郁的靈氣之中,己身的氣息會被清淨的靈氣沖刷,被壓制到極地的程度。
當然最重要的是,距離近,同時如今還沒有前輩在內潛修。
外有陣法護持,內有靈氣沖刷,元霄想不到比這個靈脈更加合適的地方了。
元清對靈脈這個存在也十分好奇,心中知道師兄如此肯定的要去那裡,定然是確定那裡足夠安全。
這邊元清和元霄往靈脈一路狂奔,那邊神識被灼燒乾淨的孤陰眉頭微蹙,身形變得更虛了些。
始終關注著自家尊上這邊的鬼修,依舊攔著張牙舞爪想往這座散發著濃郁的生靈之氣的城鎮中撲的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