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英長嘆一聲,說道:“這一陣子家裡接連出事,我哪裡睡的著啊!”
綠竹勸道:“‘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不是還有少爺嘛,您就不要太憂心了!”
陸小英說道:“這一陣子他經歷的事情太多了,先是在上清觀有黑衣人前來尋仇、之後又有賊寇夜探白府、飛霞姐姐又病了、最讓人氣憤的就是我公爹的骨殖被人盜走。我真想不出這些人對他懷有多麼大的仇恨,以至於要挖了他的祖墳洩恨。”
綠竹嘆了口氣說道:“可嘆白五爺英雄一世,可最終落了個這樣的下場,可悲!可憐啊!小姐,您一心為少爺著想,可是他又是怎樣待您的?前幾年您為了他幾次置生死於不顧,也沒見給您個好臉色。這次您又為他擋了一刀這才把他感化過來,好不容易盼的苦盡甘來可偏偏少夫人又病了,他又有數日不來您這裡了。小姐,您也該為自己打算打算呀,您要是有個孩子那不就和少夫人平起平坐了,綠竹就看不得你屈居於人下。”
陸小英臉一沉,喝道:“你在胡說些什麼!他對我好不好那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置喙。我要不看在我們情如姐妹的情分上定不饒你。”
綠竹說道:“小姐,那年您從大街上救了我一命,我就發誓這輩子結草銜環也要報您的大恩,我這都是為您在著想啊。”
陸小英語氣和緩下來,說道:“我何嘗不知你是在為我著想,可生孩子這事又不是我自己就能完成的。再說現在也不是時候嘛。可想而知現在他心裡該有多麼焦急、氣憤,我怎能為了一己私慾去煩他呢。我是他的妻子,我要和丈夫一起共擔風雨,幫助他及早捉到偷盜骨殖之人。”
就在陸小英主僕談話的時候白雲瑞正看著妻子為他收拾行裝。
本來白雲瑞怕妻子勞累不讓她動手,但蓋飛霞硬是把丈夫摁在了椅子上,親手一件一件的打理著丈夫的衣服。夫妻二人誰也沒有說話,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
蓋飛霞知道丈夫這一走不知何時才能回來,而且前邊不知又有多少兇險在等著丈夫,這一走便是生離死別。
她嗅著衣服上熟悉的氣味強忍住悲痛,說道:“出門在外,一切都要小心!別凍著也別熱著,要吃好睡好,事情已經成這樣了也不要太著急了,一定要保重身體……”
白雲瑞沒有打斷妻子的嘮叨,他靜靜地看著妻子,他能感覺到從妻子的話語中流淌出來的那股深深的愛。
他環過手去抱住了妻子輕聲說道:“飛兒,你放心!”
蓋飛霞問道:“上次你說你心裡只有我,讓我放心,不知這次又是為了什麼?”
白雲瑞說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平安回來的!我們還有生生世世的路沒走完,我怎會丟下你一人呢!”
蓋飛霞問道:“‘明年春草綠,王孫歸不歸’?”
白雲瑞答道:“一定歸!”
蓋飛霞說道:“明天你就要走了,是不是該去看看小英了,這些日子你總是陪我了,她會有意見的。”
白雲瑞搖搖頭說:“今晚我就想在你這兒,讓我再陪你一晚,我走後一定要按時吃藥,不要嫌藥苦就倒掉,要安心休息,不要讓我有後顧之憂!”
蓋飛霞淡淡一笑說道:“好了,嘮嘮叨叨的,你還是我以前那個灑脫的男人嗎?再說現在我的病已經好了,沒有必要再喝那苦藥湯子了!”
白雲瑞說道:“我依舊是你那個灑脫的男人,只不過我現在成了家,我要對你負責。咱們把忠兒叫來吧,今晚我想好好地陪陪我的兒子!”
當天晚上忠兒就睡在父親身邊,白雲瑞摸著兒子的頭髮,親吻著兒子的小臉,目光裡充滿柔情。
忠兒抬起笑臉,“爹爹,明天陪忠兒去放紙鳶,好嗎?”
白雲瑞給兒子掖了掖被角,說道:“等到春天爹再陪忠兒放紙鳶吧!忠兒一定要聽你孃的話,不許惹你娘生氣!”
“忠兒會乖乖的,爹說話要算數!”
“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這是爹給你的承諾,就一定會遵守的,咱們拉勾!”
“拉勾!”忠兒伸出了手指,歡快地說道。
第二天一早,白雲瑞夫妻剛出了院門就見陸小英在門口徘徊。
蓋飛霞問道:“妹妹,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進屋呢?”
“姐姐,我……”陸小英看了一眼白雲瑞欲言又止。
蓋飛霞知道她有話對丈夫說,遂一笑說道:“你們聊,我先帶著忠兒去前廳等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