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真的好？

一日三餐不餓著他已經是頂好的待遇了，除了剛開始那幾天之外，劉恆比劉父在家的時候過的還差，每天不但被長輩虐待，那家的孩子也仗著年紀比他大對他拳腳相加，半年時間他差點瘦脫了形，連學校都不敢去，偏偏學校因為知道他父親的事連上門問問都沒有。

半年時間一過，新的證據出現，指向了另一位嫌疑犯，劉父被無罪釋放，一家三口重新團聚。

但劉父哪能咽得下這口氣？緩過勁來就要去找穆岐討說法，劉母阻攔未果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離開，結果這一出門就沒再回來。

劉父是死在警局大門口的，官方說法是他到的時機實在不巧，剛到大門口，樓上的一塊金屬招牌因為年久失修掉了下來，他被砸個正著，當場死亡，因為死於意外，警局只是象徵性的賠了點撫卹金算了事。

那個時候的監控遠沒有現在這麼普遍，劉父是不是真的死於意外劉恆母子並沒有辦法親自求證，只能相信那兩位警方找來的目擊證人的證詞，拿錢回家。

撫卹金還沒捂熱乎，劉父的葬禮都還沒來得及辦，之前收留劉恆的那家人就冒出來要錢，說他們養了劉恆半年，怎麼的也得拿點報酬才行，劉母性格軟，無奈把撫卹金全數拿出給了對方，這才平息了一樁事端。

……

聽完這些舊事，褚言覺得，劉恆就算沒有家族遺傳的精神病，恐怕也會被折騰出精神病來，這遭遇，主人格能這麼正常全靠他把不正常的部分給分裂出去了吧！

也是這時她才突然想起不久前確實聽査小應在說那個教師人格的時候說過劉恆父親死了母親帶他改嫁的事，結果她一不小心忘了。那劉恆說今天是他父母的忌日……他母親這麼巧和他父親死在不同年的同一天？是巧合還是有意為之？

褚言想問，不過看現在的氛圍也不是問這件事的時候，於是只能暫時把這個疑問放到一邊，專心致志的聽接下來的發展。

舊事重提讓劉恆的情緒變得更加不安定，提到那位今早喪命的親戚時，那咬牙切齒的模樣，就算他事先沒有說自己是看著他斷氣的恐怕也會被當做嫌疑人。

査小應已經很久沒出聲了，也不知道是因為話題牽扯到了他父親他不好發表意見，還是因為這些對話想起了什麼，就這麼靜靜地站在原地，沒有一點存在感。

劉恆和警察的對話已經在今早的命案上轉了幾圈，不過劉恆沒有露出任何馬腳，只說自己去的時候他已經遇害，他不過是在旁邊看了看沒報警，警方沒有證據也不能拿他怎麼樣。

見這樣的話題不能撬開他的嘴，那位老警察試圖把話題拉扯到江嘉身上，誰知一說到江嘉，劉恆就又變得像個流氓一樣，一會兒說“我媳婦兒漂亮吧”，一會兒說“我會對她好的，我爸媽都認他了”，不像人格分裂，倒像精神失常，褚言甚至都清晰的聽到了某位警察的磨牙聲。

沒營養的對話還在繼續，褚言耳朵一動，忽然聽到了劉恆身後傳來的細碎腳步聲。

走動的人不止一位，腳步已經儘量放輕了，但陵園的石子路和鞋底摩擦總會發出點聲音，一般人可能不會注意，但以江嘉的聽力卻能夠清晰的捕捉。

是警察嗎？

如果不是的話，正面的警察肯定會說什麼，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繼續沒營養的對話。

也對，他們已經在這裡耽擱了許久，再耽擱下去晚飯時間都要錯過了，採取一些手段制住劉恆是最簡單粗暴的辦法。

她……要不要提醒一下劉恆？

褚言猶豫了一下，最後選擇當做沒聽見，默默地等著後面的警察動手。

然而，劉恆是那麼容易就任人宰割的角色嗎？

後面的人已經靠的很近了，就差動手的時候，劉恆突然爆發，掐著江嘉的脖子就把人從輪椅上拖了起來捁在懷裡，徹底坐實了綁架的名頭。

“都別過來！給我退後！！”

距離劉恆就差一個伸手的警察們沉著臉退回原位繼續用木倉指著他，許久不出聲的査小應終於說話了。

“江老師重傷未愈，你這樣拖著人，傷勢會加重的！快把人放下！”

劉恆吼：“就算她下半輩子癱在床上我也會好好照顧，你們都退後！！”

褚言被這突然一動疼得眼冒金星，再加上挾持她的人還掐著她的脖子限制了她的呼吸，她感覺眼前正一陣陣發黑，差點背過氣去。

劉恆的情緒非常激動，激動到她用手去掰鉗住自己脖子的那隻手，掐她的力道也沒有絲毫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