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安靜,在這架前往舊金山的飛機上,是一片詳和無比的安靜。
所有的乘客幾乎部睡著了,只有坐在窗邊的紀雨湘,仍睜開雙眼望著窗外的一切。
在她平靜的面容下,卻是一顆騷動不安的心,她默默呼喊著:等我!等我!舊金山,等我回到你的懷抱!
一個小時後,當她走出海關,眼前仍是人車洶湧,但她很明白自己該往哪兒去。
她坐上計程車,再次來到舊金山市區,感覺就像回到家一樣。
來到纜車搭乘處,她默默等著某一班車,終於,包爾所開的二十三號列車到了。
“包爾!”她朝他揮舞著雙手。
“玫瑰?是你!”包爾瞪大了眼睛,表情是又驚又喜。
她跳上纜車,兩人相擁,一切感動都盡在不言中。
“你回來了,我們又見面了。”包爾放開她後,略帶猶豫地問:“這次是來旅行,還是要住下來?”
“我回到家了,當然是要住下來。”她肯定地說。
“真的?”包爾由衷的感到開心,“太好了,以後我就可以常常見到你,還有老闆他……”
“他最近……怎麼樣呢?”她正想問這問題。
望著舊金山一坡又一坡的街景,包爾嘆了一口氣,低低的訴說,“自從你走了,老闆就像變成另一個人似的,每天都窩在屋子裡,什麼人也不肯見,非常糟糕。”
“是嗎?”她握緊了欄杆,發覺自己的手在顫抖。
“不過,現在你回來了,我相信事情會好轉的。”他安慰地說。
“但願如此。”她心中有一千一百個不確定。
纜車開到十字路口,包爾停下車說:“富豪坡就在那兒,你往前走一段路就到了,祝你好運!”
“謝謝。”她親了他的面頰一下,“包爾,我真不知要如何感謝你,是你的那盒巧克力讓我想起了一切。”
“真的?”包爾呵呵的笑了,“那可實在了不起。”
“等我的好訊息。”紀雨湘輕盈的跳下車。
十幾分鍾後,紀雨湘懷中抱著一束玫瑰,走到那棟藍白色調,維多利亞式的房子前,深深呼吸了好幾口氣。
“叮鈴!”她終於按下門鈴,一聲又一聲。
彷佛過了一個世紀,她站在原地都快成為雕像,所有的希望像氣球般就要被戳破了。
就在這難熬的時刻,大門突然被開啟,然後一句咒罵聲傳來,“是那個混蛋吵醒我的?我不訂報、不投票、不捐款,快滾!”
“我……我……”紀雨湘站在臺階上。抬頭望著他,竟一時說不出話來了。
詹姆士穿著黑色的睡袍,胸前微微敞開著,雙眼下的黑眼圈說明了他的疲倦和難眠,讓那雙黑眸顯得更加憂鬱、深遂了。
他顯然也被她的出現嚇著了,兩人在一陣尷尬的沉默後。他才譏諷地道:“你來做什麼?別告訴我你又失去記憶了,或者你又惹到什麼麻煩,還是你根本只是來賣花的?”
他果然還在生氣!她立刻察覺到這一點,但她卻不能逃避,這是她該面對的。
“我……我把我的回憶留在舊金山,我是來找尋回憶的。”她輕聲道。
“回憶?你在舊金山的回憶?那對你有任何意義嗎?你不是都忘光了?”他冷冷的問。
“我回到臺灣後,終於想了起來。”她有些落寞的說。
“那又怎樣?恭喜你,現在你什麼都記得了,很好!”他譏諷地道。
“可是……我……我這次又弄丟了一樣東西……”她不安的囁嚅著。
“天!”他握緊雙拳,“到底是什麼東西?”他不耐的說。
“我把我的心……也遺落在舊金山了……”
“你的心?”他揚起冷笑,“那你得自己去找了,恕我無能為力。”
“我的心……就是在這屋裡弄丟的,可不可以……讓我進去找找?”
她咬著雙唇,雙眼矇矓的望著他,期待著一個讓她快樂,或是讓她痛苦的答案。
詹姆士嘆了一口氣,雙拳握緊了又放鬆,放鬆了又握緊,不知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僵持不下的時刻,天空飄下了絲絲小雨,街上漫起了茫茫白霧,紀雨湘瑟縮了一下,整個人看起來好無辜、好脆弱,像是一隻迷了路的小野貓。
“下雨了,能不能讓我進門去?這些玫瑰花可以送給你。”
“我才不要玫瑰花!”他咬著牙殘忍的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