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彷佛靜止了,四周也跟著沉默下來,只聽見雨絲冷冷飄下的聲音。
詹姆士的視線是那樣灼熱、那樣渴盼,今紀雨湘根本不知該如何面對,只有轉過頭說:“成輝,帶我走。”
“詹姆士先生,我明白你對雨湘照顧很多,但是,她真的屬於臺灣,屬於她自己,請你讓我們走吧!”葉成輝誠心地道。
葉成輝的話對詹姆士起不了作用,他只是怔怔地看著紀雨湘,那朵曾經屬於他的玫瑰,那親口說愛他、說永遠不要分離的情人……
如今她卻迴避著他的視線,躲在別的男人背後,彷佛他只是一個陌生的路人。
就算他留得住她的人,卻留不住她的心,他要的不是一個洋娃娃,而是那個有熱情、有脾氣、美麗又帶刺的玫瑰啊!
眼前的她,還是輕易的就能觸動他的心絃,但她忘了他,她什麼都忘了,那承諾、那溫柔、那擁抱、那屬於他們的記憶……
這一切一切,都讓詹姆士心冷了……
“走吧!你們走吧!趁著我還沒有發瘋以前。”詹姆士轉過身,背對著他們吼道。
紀雨湘看著詹姆士的背影,那仰頭望向天空,讓滿天雨點打在臉上的背影,突然有種想要抱住他的衝動,但最後她還是收回了手,硬下心腸轉身離去。
霧,慢慢從四面八方湧來,在這路口,紀雨湘和她的某段記憶告別。
而詹姆士,則是讓那霧升上了他的眼眸……
舊金山國際機場(SFO),無論是離開或抵達、送行、迎接,皆是喧譁、皆是嚷嚷。
紀雨湘默默的坐在長椅上,等著葉成輝排隊回來。
望著葉成輝的背影,她想起自己和他的婚約關係,在大哥和二哥的過度保護下,她這輩子從未談過戀愛,而聽從父母所言和他訂婚,似乎也只是順理成章的一件事。
但是,和他的相處卻像是兄妹,而非男女。
難道說回到臺灣以後,她就要成為這個男人的妻子了嗎?在經過喪失家人的劇痛之後,她開始對自己、對人生有了更深刻的思考。
就在紀雨湘沉思的時候,一個矮壯的中年男子向她跑來,揮著手說:“玫瑰,我是包爾啊!你真的要走了嗎?”
“包爾?”她想起來了,她搭過他的纜車,到了中國城,又到了義大利區。“抱歉,我忘了某些事情,但我記得我搭過你那可愛的纜車。”
包爾露出寬容的笑,“沒關係,我仍然是你的好朋友,這盒巧克力送給你,希望你對舊金山還保有一點回憶。”
“謝謝你,包爾。”她接過那盒巧克力,不知為何,心頭竟猛然一熱,讓她情不自禁的擁抱住包爾,“我不會忘記你的。”
“但願如此,但願如此。”包爾連連點頭。
“雨湘,我們走吧!”葉成輝走到她的身旁說。
“嗯。”她點點頭,“再見,包爾。”
“再見,希望有一天能再見面。”
就這樣,紀雨湘向舊金山投以最後一眼,默默地走向登機門。
當飛機在跑道上加速,驟然飛離地面時,她忍不住望向窗外,看著那座美麗的城市逐漸變小,逐漸消失在雲層裡。
霧都……舊金山對她來說,將永遠都是如霧一般的都市。
只是,在那樣的迷霧之中,她卻彷佛可以看見一雙憂鬱的黑眸……
抵達臺灣時,葉成輝很理所當然地要紀雨湘回到葉家。
“我爸媽都很惦念著你,跟我回去吧!”葉成輝握住她的手。
“抱歉,我……我只想獨處,請你送我到飯店去。”紀雨湘卻這麼回答,並悄悄收回了自己的手。
“為什麼?我的家就等於是你的家啊!”
“現在我的心裡很亂,沒有辦法面對其它人,請你諒解。”她淡淡的說。
“這……好吧!”葉成輝萬分不願地答應了。
就這樣,紀雨湘住進了凱悅飯店,開始她所要料理的一切。
從那次慘案後,西門幫早已散的散、走的走,不再有昔日的光彩,而紀雨湘也無意重起爐灶,因為那隻會讓她更加悲傷地想起過世的親人。
這一切的往事,就讓它慢慢隨著歲月逝去吧……
她繼承的不是幫派,而是一大筆保險金額,這是失去她四位親愛的家人所換來的代價。
她將父母和兄長的骨灰移至靈堂,讓他們有個永久的安身之處。
接著,就是她自己該何去何從的問題了。但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