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他才能對症下藥地設局見我一面。”
小風心下已涼了七八分,“奴才不知王妃說的是什麼意思。”
到了這般田地還在裝糊塗啊。
嶽淡然喟然長嘆,“暗堂連這麼小的孩子都要下手……你為了一個任務一輩子斷子絕孫,值得嗎?”
話說到這個份上,小風也知無力迴天,索性不再守口,“奴才七歲就淨身了,十二歲進了王府。”
嶽淡然從前聽說宮中隱著暗堂死士,想必這孩子的武功還未高到極致,才被派來做奸細的吧。
“王爺對奴才一直都很忌諱,若非王妃喜歡我,奴才恐怕這一輩子都做不成一件事。”
又是她麻痺大意讓人有機可乘了。
嶽淡然的心陣陣刺痛,“暗堂出身的,武功都不弱,你要是還想保一條小命,就該更用心掩藏內息,否則露餡是早晚的。”
小風低著頭,一聲“多謝”卡在喉嚨裡,不得出口。
嶽淡然居高臨下地看著小風,咬了咬唇,“暉院養著的那位,不是你們劍首吧?”
“王妃說的是上代劍首?”
“吳梅景。”
“暗堂都知吳先生已故去,否則新任劍首也不會繼位。”
果然如此。
“暉園的那個是誰?”
“大概是王爺找回來的替身,想必除相貌同吳先生酷似之外再無充數的可能,才受了脅迫遭受酷刑。”
嶽淡然原本也是這麼猜想,如今聽到她的想法與另一人不謀而合,心中無盡悲涼。
小風見嶽淡然半晌不說話,便逾距問了句,“王妃預備怎麼做?”
嶽淡然也想知道她預備怎麼做。
刀握在手上,指向他心口,最終能不能落下那一刺,真是不好說。
“王妃要奴才做什麼?”
“幫我取兩把劍來吧。”
……
歐陽維在宴堂被灌了不知多少杯酒,從天子到魔尊都循例敬他,他非但不推脫,反而刻意多喝了些。
嶽思凡忍辱而不敢言的倒黴相,蘇丹青又恨又怨的含悲眼,與嶽思卿滿是怨毒的神情,都給了他極大的快慰,心中的忐忑隨著烈度的美酒與病態的愉悅消磨掉,就連曲終人散時的蕭索與零落,也如將毀滅的美景一般絢爛。
歐陽維推開房門時,心裡不是沒有擔憂,當他看到床邊蓋著蓋頭正襟危坐的新娘,脊背的冷汗才都化成熱汗。
他不是不想風度翩翩,腿腳卻不聽使喚,從門邊到床邊短短的幾步路,踉蹌的閃了好幾閃。
等他終於撲到床邊,掀蓋頭的手卻停在空中,興許是醉酒的緣故,身子一直抖個不停。
兩個人近在咫尺,再靠近些就能感受彼此的呼吸心跳。
嶽淡然的心從來沒有當下這麼平靜,甜蜜或辛酸的過往都在她眼前走馬燈,最終定格在三年前藥王莊的婚宴上,他義無返顧揭下她蓋頭的那一刻。
如今發生的一切,彷彿都是故事重演,不同的是,他看到她嘴角的笑容時,表情一瞬間的凝固。
“你從前不愛學武功吧?”
還來不及想她為什麼這麼問,不知不覺中他已“嗯”了一聲。
嶽淡然臉上明白寫著“我就知道”四個字,眼角的笑紋也更深了,“你從前覺得自己是皇儲,學武功不過是浪費時間。明知無用,卻還不想甘居人後,很痛苦吧?”
痛苦嗎?
歐陽維連笑都不能了。
嶽淡然輕哼道,“其實你的武功爛透了,師父知道我也知道,你一直嘲笑我花拳繡腿,殊不知真正花拳繡腿的人是你。”
歐陽維不是沒有自知之明,說到底,學文學武都是需要天分的,他在武學上的天分,只能說是差強人意罷了。
嶽淡然又笑起來,“我的劍法雖然不好,勉強也打得贏你,師父從前從不讓我贏你,他說伴君如伴虎,傷了你的面子恐怕要遭禍事。”
歐陽維絕望地閉上眼,太陽穴突突地跳。
“就你知道的來說,安排至此也的確費心了,只不過你千算萬算還是算漏了……”
“若我說師父是自己求死,你信嗎?”
“我不信。”
歐陽維眼中虛空一片,盡是頹然,“師父的確是我逼死的,可死法卻是他自己選的。”
三百零七刀……
這些年,那三百零七刀一直是師父心中難解的結吧。
“師父說他在義字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