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茉知道老八起來了,也聽到外頭那幾聲柔得掐出水的“八爺”是出自何人之口,但她動也沒動,這對她來說的確是個問題,原來躲開了,不代表解決了,問題就是問題,總得面對。可是怎麼面對?她還沒想好。
吃了早飯,接受了四妾的拜見,剛想介紹小主子給他們認識時,宮裡來人了,十八阿哥派人來叫小叉燒進宮一起去挑馬,說好了,他的就是小叉燒的,於是守信的一早就派人來叫,兩人一起的小馬當然得一起挑了。
夏茉昨兒倒是聽到了,倒不很真切,回來盡顧著打兒子了,也沒問,現在當著這麼些人,總不能問,於是點點頭,但想想,總不能只讓小叉燒自己跟這個不認識的小太監進去,想想又挑了幾樣羅剎國的新鮮玩意兒,給十八阿哥帶上,各宮的禮物昨兒就送去了,雖說是不用每宮行禮,但禮不可廢不是。
進了宮,貴妃和十八阿哥都等著呢,送禮禮物,十八謝了夏茉,就興沖沖的拉著小叉燒出去挑馬了,鈕祜祿氏笑著搖搖頭,手一揮,內殿便沒人了,但門卻沒關,心腹的嬤嬤們站在院裡散步,神態輕鬆,但絕對聽不到內殿的任何談話。
“娘娘!”夏茉嚇了一跳,這麼一來,只怕任誰都知道自己在跟鈕祜祿氏密謀什麼了。
“也不是什麼體己話,就是圖個安心,之前還知蘇麻小心,現在有了老十八,自己不用學都知道要這麼做了。”鈕祜祿氏輕嘆了一聲。
“您這樣太著眼。”夏茉笑了。
“關上門更著眼,其實最不著眼的就是帶你去御花園逛逛,那倒是不著眼了,反過來要傳你巴結我,想替老八謀什麼了。”鈕祜祿氏白了夏茉一眼。
“老八想謀什麼也不再現在謀啊,要麼早點,要麼晚點。”夏茉嘆了一口氣。
“那些沒眼力勁的知道個屁!所以漢人怎麼說的,燕雀安知鴻鵠之志。”鈕祜祿氏先罵了一句,卻也拽起文來。夏茉知道她雖滿洲貴女,但肚子裡真沒多少墨水,捂嘴笑了起來。
“老八沒大志,賺點錢零花就成了,也不想站隊,誰敢都成!娘娘,你。。。。。。”夏茉遲疑了一下。
“讓老十八躲遠一點,是不是?”
“十八阿哥有您,處境興許比老八強點。”夏茉乾笑著,她剛剛真想這麼說,不過鈕祜祿氏先說了,她就不好意說了,只好婉轉的提醒一下,以老八為例,老八別看受寵,別看大把銀子賺著,大功立著,照樣一個出身問題就能被人砸死。鈕祜祿氏別看出身好,可是你兒子小,人家成年的阿哥們上就搶了至高點了,你一個幾歲的小阿哥衝出去就是個死字。
“還用你說,不然這幾年我能把他拘這麼緊?民間的孩子只怕也沒他這麼老實的,本想著,拘緊一點,老實點,至少混個親王混點安生日子才好,昨兒一看,沒用,太老實了,到後來也會被人踩死。”鈕祜祿氏看樣子就跟發了狠一樣。
“娘娘!”夏茉忙按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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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歷史上的十八爺那倒黴催的,人命唯一的意義就是拉開了九王奪嫡的序幕,自己現在總不能跟鈕祜祿氏說,老十八活不長?那鈕祜祿氏現在就能殺了自己。
再說老十八怎麼說也是自己看著出生的,現在看著也真討人喜歡,跟鈕祜祿氏說的,這麼單純善良的孩子只怕民間都難得一見,能出現在皇宮裡,就是天使了,總不能真的把天使折了這兒吧?夏茉有點捨不得了。
可是自己怎麼改?不讓他去狩獵,可是四十七年不讓去,萬一自己蝴蝶的翅膀一扇動,改四十四年了,她找誰說理去?
“知道知道,你從小就膽小怕事,樹葉掉頭上了,你怕不怕?”鈕祜祿氏白了她一眼。
“娘娘,茉兒在熱河求子時,替十八弟算了卦。”夏茉想想遲疑地說道,剛剛想來想去,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讓十八去承德,讓他們鬧去,我不去了,你們拿什麼鬧?
“怎麼?我孃家也拿去合過,說命很好啊。”
“是很好,可是不能遠行,特別不能往北走。”夏茉嚴肅的說道。
“不利北方,嗯,好像也聽過,看來老十八真的煞北。知道了,這宮裡也就你真心的掛著我們母子了。”鈕祜祿氏點點頭,對夏茉的話深信不疑。
“您不生氣?”
“生什麼氣?”
“我拿十八弟的八字去算命,這不允許的。”
“傻瓜,我還讓我孃家去算了呢,我知道你不會做害老十八的事兒,別人信不過,你我還是信得過的。”鈕祜祿氏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