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傑挺難受,反覆思忖又找不到解決問題的辦法,他想如果省裡對沙州全面動手,他能不能全身而退尚且都難說,至於沙州的發展局面,那肯定會徹底的被顛覆。
他這麼一想,就想得更深入,他甚至覺得是不是有人故意針對沙州搞事,目的就是眼紅這幾年沙州的快速發展?
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杜傑的性格天生就有一種俠義情懷,這種情懷其實不適合官場,因為他的思維經常會出現一種江湖思維。
像這種認為別人眼紅沙州發展的思維,這不就是江湖思維嗎?從政治站位來說,肯定是毫無高度的。
他給秘書長王成剛打電話,王成剛也給不了他一點建議,他手底下的四大金剛,關鍵時候誰都用不上了!
他想來想去,最終撥了一個電話,這個電話給陸國良。
電話通了,杜傑道:
“國良,國際酒店徹夜燈火通明,醞釀的事情很大!兩個小時之前,魯武國找過我,跟我談了很多,他們的決心很堅定,似乎不把我們沙州搞個底朝天,他們不會鬆懈!
你呀,是不是永遠都能穩著,穩坐釣魚臺?”
電話那頭很沉默,沒有人說話,杜傑的話像是自言自語一般,他也不急,講了話就不動聲色的靜靜的等著,也不掛電話。
過了差不多一分鐘,陸國良的聲音從電話裡面傳過來:
“您都沒有辦法,我能有什麼辦法?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嘿嘿!”
杜傑道:
“沙州的事情姓魯的定不了,關鍵還是看省委的態度!我想就目前省委的局勢來看,爭議不可避免,所以關鍵是姓魯的在沙州不能再拿到東西了,他留在這裡的時候如果能穩定,後面的問題就不會太大了。
他多待一天,壓力就大一天,他沒有辦法一直賴在這裡不走的……”
陸國良又等了很久,在電話那頭“嗯”了一聲,然後補充了三個字:“知道了!”
然後電話就結束通話了。
杜傑盯著手機,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憑他和陸國良打了多年交道的經驗來看,陸國良應該還是有一些辦法的。
在政治上的智謀手段,杜傑覺得自己遠遠比不上陸國良,說得誇張一點,陸國良可以說是那種全才。像這一次,他如果有行動,可能沙州的被動局面就能暫時扭轉。
……
沙州,省紀委工作組突然收到了大量關於‘昌河幫’的舉報,舉報的內容都是昌河縣的問題,這些舉報很快就送到了魯武國的面前。
紀檢三組的組長楊欣顯得特別興奮,他道:
“昌河的舉報多,這說明昌河縣的社會矛盾凸顯得特別激烈!根據我們省紀委這麼多年掌握的情況,沙州最大的問題就是‘昌河幫’,昌河縣的社會矛盾是最突出的……”
魯武國皺了皺眉頭,雖然他看到這些舉報也有點興奮,但是他思考問題比楊欣要深入得多。
為什麼他們工作組到沙州這麼長時間了,才突然有昌河的舉報資訊?而且這些舉報資訊牽扯到昌河縣政治,經濟,教育,醫療等等各個方面。
從舉報的內容來看,搞舉報的人絕對是老手,對昌河整個社會的瞭解都非常的深刻。
“查一查吧,核實!”
魯武國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昌河的事情肯定要查,不僅要查,而且舉報的內容必須要認真核實。
而隨著魯武國一聲令下,下面的人就立刻行動,昌河縣委和縣政府都接到了來自沙州國際酒店的電話!
蔣高武接電話的時候,他正在辦公室小憩。
最近這段時間都收斂了,蔣高武的夜生活安排大不如前,但是奇怪的就是沒有豐富的夜生活,他反而比之前萎靡,晚上睡覺睡不著,白天只要開會就犯困,坐在辦公室批檔案就更不用講了,屁股坐下去,他就覺得難受,然後躺在椅子上就能睡。
電話響起了,他還以為是下面的電話,抓起電話:“喂!”一聲。
電話那頭傳來了很嚴肅的聲音:
“是不是昌河縣委書記蔣高武同志?”
蔣高武一聽這個聲音,立馬如夢初醒,整個人瞬間站起身來,腰桿子一下就挺直了。
“是的,我是蔣高武,您是哪一位?”
“我是省紀委駐沙州工作組,我通知蔣書記,您下午來一趟沙州國際酒店,我們組長有一些關於昌河的問題需要跟您核實!”
“好,好,好,好的!”
蔣高武一連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