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6部分

便愈湮愈決,不可收拾。所以禹改用導法,這些水歸了江河,不但無害,

反有灌溉之利對付新思潮,也要舍湮法,用導法,讓他自由發展,定

是有利無害的。

至於猛獸,恰好是軍閥的寫照。現在軍閥的要人,都有幾百萬、幾千

萬的家產,奢侈的了不得。別種好好作工的人,窮的餓死,這不是率獸食

人的樣子麼?現在天津、北京的軍人,受了要人的指使,亂打愛國的青年,

豈不明明是猛獸的派頭麼?

所以中國現在的狀況,可算是洪水與猛獸競爭。要是有人能把猛獸馴

伏了,來幫同疏導洪水,那中國就立刻太平

這一期的刊物正好輪到胡適主編,所以他還在後面加了一段附記說:“這是蔡先生替北京英文《導報》增刊而寫。我們因為這篇文章是現在很重要的文字,很可以代表許多人想說而不能說的意思,故把他的中文原稿登在這裡。”

鄧中夏感嘆地說:“憑蔡先生的地位和聲望,能發出這樣的聲音,著實不易。哎!如果我們下一步建黨的話,把蔡先生也拉進來如何?”

羅章龍是個湖南小個子,前不久還與毛澤東在北京聯手發起“驅張”運動。毛澤東這次來京公開了與楊開慧的關係,但不幸的是楊昌濟教授卻在一月中旬病逝又是蔡元培出面為他舉辦喪事,還在北大為亡友徵集膊贈。羅章龍“五四”期間為響應陳獨秀的行動理論,專門成立過行動小組,思想比一般人成熟的多。見他冷靜地分析道:

“蔡先生同情勞苦大眾和社會主義,在上層社會里,他的政治態度是居中偏左的。但目前還只是一位進步的民主主義者,與他談共產主義還為時過早。”

張國燾儼然是個正統的馬克思信徒,在棉袍上縫了兩隻大口袋,左邊裝著本德文版的馬克思,右邊插著本俄文版的列寧,整日在校園內晃盪晃盪。他顯然比他倆更有謀略,有點自作聰明地建議道:

“現在的北大,是新舊思潮鬥爭最激烈的地方。我們要利用蔡元培的影響和保護傘,把馬克思學說立起來,把馬克思主義的旗幟打出去,把無產階級政黨儘快建立起來。”

正在這時,李大釗帶著那位李鴻章的孫子李平原進來這位平原公子好像對政治也很感興趣,先是組織了北大雄辯會,老是要為他爺爺的洋務運動正名和辯論。去年6月3日這天,又和張國燾、瞿秋白等學生因學潮一起被軍警拘禁。最近又迷上了馬克思的學說,硬磨著加入了研究會。剛才他倆去找了蔡校長,想在5月1日那天,在北大舉行一次“五一”紀念大會,第一次在中國公開慶祝全世界勞動者的節日。

“蔡先生能同意”張國燾不無擔心地問。

李大釗浩然一笑,敬佩地點了下頭,說:“我們開始也有些擔憂,怕老是集會讓他為難。沒想到蔡先生沉思片刻,面含春風地說,這個會我支援。在這個精神勞動的紀念日裡,我希望我們培養的學生,將來能與勞工為伍,能儘快化成勞工的一分子。這也是我提倡平民教育的理想呀!”

“亢慕義齋”裡爆出一陣喝彩聲,李大釗激情澎湃地拿起一支毛筆,鋪開紙寫下了八個遒勁的大字——

“不破不立,不立不破!”

5

《北京勞工宣言》:今天是世界勞動者爭得八小時的紀念引我們應該

快快起來休業一天,大大慶祝一下才是。從今以後,有工大家做,有飯大

家吃,所有不做工的官僚、政客、軍人、道士、和尚、盜賊、娼妓、流氓、

乞丐都要驅逐淨盡。我們要把田園工廠以及一切生產機關統統收回,自己

管理,不要被一般不做工的剝奪了去!

今天一早,大街上佈滿了軍警的馬隊,如臨大敵般地盯著兩輛示威遊行的大卡車。卡車上插滿了書有“勞工神聖”、“資本家的末日”等字樣的紅旗。北大學生何孟雄等八位工讀互助團的團員,不斷地在車上向圍觀的市民高呼過激的口號。當車駛近總統府時,車上突然撒下幾千份《北京勞工宣言》。軍警中一名小頭目撿起一看,慌忙下達了逮捕令。淒厲的警笛尖叫著驅散了圍觀的市民,馬隊以迅猛之勢包圍了汽車。只見何孟雄眼睛發紅地命令司機強行突圍,一邊振臂高呼口號:

“抗議軍警迫害!紀念國際勞動節無罪!”

那位司機也是工讀互助團的骨幹,接令後一腳踩足了油門,汽車野馬般地向前直衝而去,一下撞倒了幾匹戰馬,有位警察慘叫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