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緘硯沒有說話,過了好會兒,才道:“清清身邊的人。”
徐讓應了句是,匆匆的出去了。寧緘硯的手機響了起來,他剛要接起電話,徐讓又倒了回來,道:“寧先生,秦醫生過來了。”
寧緘硯唔了一聲,將手機放到了邊兒上。秦青今天穿得挺正式的,進門就懶洋洋的靠在了桌上,抽了一支菸點了起來。道:“怎麼了?剛進來就見你急匆匆的上了樓。”
“沒怎麼。”寧緘硯回答著,讓徐讓給秦青倒了一杯茶。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徐讓很快就將茶送了上來。秦青握著杯子,過了那麼會兒,才問道:“要是永遠都想不起來,你打算怎麼辦?”
寧緘硯有些想點菸的衝動,最終還是控制住,改為端起了茶杯,他有那麼瞬間的恍惚,沉默了一會兒,才澀澀的道:“那也許才是最好的。”
他甚至不知道,如果祁安落想起來,還會不會有勇氣和他在一起。寧緘硯想到這兒,一直躁動著的心忽然就平靜了下來。對,想不起來,也許才是最好不過的。
秦青沒有說話,喝了一口茶,才問道:“你讓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嗎?”
寧緘硯的一張俊臉有些冷冽,淡淡道:“時間久遠,加上有人刻意的遮掩……暫時還沒有線索。”他抬頭看向了暮色沉沉的窗外,接著低低的道:“那時候,我以為他們全都是接受了的。”所以只一直防著寧淄博……甚至不惜做戲讓她誤會。
現在他才知道,他那時候做什麼都是徒然的,他護不了她。他們看中的,從一開始,就只有寧家的血脈。
秦青沉默著,過了許久之後,問道:“你打算去問老太太嗎?”
寧緘硯沒有再回答。秦青很清楚,牽扯了老太太,寧緘硯就不能怎麼樣了。寧家的大老爺子早逝,夫人與他伉儷情深,從他過世起便潛心向佛,有時候一年也回來不了一次。寧緘硯是由老太太帶著長大的。
秦青也沒有再說話,兩人就那麼靜靜的坐著。直到有敲門聲響起,才打破了這平靜。
寧緘硯說了句進來,門外的人是徐讓,他遲疑的看了看秦青,這才道:“姑奶奶在外面,說是要見您,讓您給他們家一條生路。”
寧緘硯唔了一聲,徐讓和陳旭不一樣。如果是陳旭碰上這種事情,只會簡單粗暴的趕走,絕不會鬧到他的面前來。
他的手指在桌上敲了兩下,端起了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淡淡的道:“你去告訴他們,今天是老太太的壽宴。是祝壽的就迎進來,如果不是,直接轟出去。”
徐讓吞吞吐吐的,看了看寧緘硯,才道:“姑奶奶一家都是跪在門口的。”
這就是要逼著寧緘硯出去要一個說法了,平常他不在,多數事情都是陳旭在處理。這次好不容易有機會見到他,他們怎麼會讓他就這麼走了?
寧緘硯的嘴角浮起了淡淡的嘲諷,道:“將他們請到小偏廳去。”
徐讓遲疑了一下,低低的道:“姑奶奶說了,如果見不著您,他們不會起來。”
“你去告訴他們,我會在小偏廳等他們。至於他們去不去,那是他們的事。”
徐讓應了句是,下去了。秦青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嗤了一聲,慢條斯理的道:“沒想到你姑姑一家倒是挺捨得下臉的。”
寧緘硯瞥了他一眼,冷笑了一聲,道:“你覺得那是捨得下臉嗎?分明是在控訴我將他們逼到了絕路吶。”
不過,既然他們都捨得下臉跪在大門口,他當然捨得讓自己做惡人了。反正,他早已經是惡人。
秦青唔了一聲,站起來從書架上抽出了一本書,道:“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寧緘硯也沒客氣,應了一聲好,下樓去了。
祁安落的頭痛得厲害,倒在床上竟然迷迷糊糊的就睡了過去。她竟然做起了夢,夢到自己站在華麗的大廳裡,周圍有尖利刺耳的笑聲,她倉皇而逃。卻怎麼也走不出去。絕望一點點的在心裡蔓延……
後面的夢還很長,走馬觀花似的。但驚恐和絕望卻是真實的存在著的。祁安落掙扎著從夢靨中醒過來,屋子裡只有極淡的光,她伸手去摸額頭時,才發現額頭上竟然全是冷汗。
驚恐和絕望仍在心底,她一手撐在床上一手撫著額頭,過了好會兒,才漸漸的平靜下來。她輕輕的吁了一口氣,正要下床,門邊就傳來了輕微的開門聲。
她側頭看了過去,小傢伙探頭探腦的在門口,見她已經坐起來了,他立即就歡呼了起來,推開門跑到了床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