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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她取個花的名字好不好?」

那男人看看婦人手中女嬰笑得很甜,白嫩的面板,紅紅的小嘴,十分可愛,很驕做的對他太太說:「你瞧睢她,長得真討人喜歡,日後長大了,一定是出落個花一般的姑娘。」

這時空氣中漸漸迷漫著一股淡雅的清香,男人於是有了靈感:「就喚她做蘭兒,怎麼樣?」

「好!這蘭花是花中隱士,與世無爭,獨吐幽香於空谷之中。真好!」婦人說著,又輕柔地對著懷抱裡的女嬰叫著:「蘭兒!蘭兒!好乖,好乖!」

只可惜這天倫之樂的時刻也如幻眼美景一閃即逝。當蘭兒十二歲時,父親因病先後去逝,只留下尚病臥在床的母親、一個小她兩歲的妹妹,和一大筆醫藥、喪葬欠債。

河水緩緩自眼前流逝,蘭兒牽著妹妹的小手,望著夕陽殘照下的波光粼粼,想到今後的日子,不禁悲從中滑落兩行清淚,真想投身於大江之中,一了百了。

只是,妹妹無邪的眼神,充滿無助及信任,讓她鼓起勇氣,相信自己至少不是一無所有。

所幸,鬼使神差地,知縣衙裡因行文錯誤,使蘭兒姊妹得到三百兩銀子慰問金,才得以解決生活上的難關;誰又料到,日後吳棠能官居四川巡撫,就是因這歪打正著的三百兩銀子換來的。

清苦的日子,並無損於女大十八變。天生麗質的蘭兒,也愈長愈標緻;仰人臉色的日子,也讓她越來越善於察顏觀色。

這年,咸豐改元,挑選秀女入宮。這對蘭兒而言是一個喜訊,宮中的雕樑畫棟、珍饈美味,只是她平時的白日夢而已,如今卻有機會入宮,不但使美夢成真,家中的生活所需更是毫無顧慮了。

或許幸運之神現在才睡醒。蘭兒奉旨應選侍女,並且很順利地被選入宮中服侍巾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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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來,歲月如流,蘭兒在宮中已有半年光景。

一日夜晚,蘭兒躺在床上,輾轉難眠。一會兒想起過去那段貧困的日子;一會兒又決心成為一個有權有勢的人,永遠不受別人的欺凌壓迫。

蘭兒又想到目前的日子,進宮時是春天,現在炎夏已過,秋意漸濃,這半年來家中是否一切安好?在宮中的生活似乎都是一成不變,除了工作以外,就是聽宮女和太監們閒聊、瞎扯,誰和誰吵了一架…那個宮女的手飾丟了…那個人的嘴太闊,鼻太寬……

想著,想著,蘭兒乾脆下床來,到外頭透透氣。深夜的露氣愈來愈重,不多時蘭兒的衣裳、頭髮上都沾染著露珠,但她卻似乎毫不知覺地依然坐在花園的一角,沉思著。

「什麼人在那兒?」在這一片靜謐的夜裡忽然有粗壯的聲音,低聲喝道。

蘭兒被這聲音給驚破思緒,抬頭張望,只見一名身著武裝的禁衛軍──榮祿走過來,一面說道:「三更半夜的,不要擅自在宮中走動。」

蘭兒說道:「我只坐在這裡,沒有亂走啊!」突然被驚嚇,蘭兒有點惱羞成怒,竟耍起小姑娘脾氣,一副興師問罪之態說:「這裡不能坐坐嗎?」

榮祿一看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也不好說些什麼,只好苦笑地說道:「快些回房睡吧!時候不早了。」

這些關心的話或許只是順口說說,但卻令蘭兒心中甜甜的。進宮後的這些日子來,蘭兒從沒跟人這麼親近地說話,竟然把榮祿當成一位難得遇到知心人。蘭兒忍不住將滿腔思念家人的心思合盤托出,淚水也已漱漱地奪眶而下。

榮祿聽了蘭兒思念母親之情,於心不忍地安慰說:「我可以替?想辦法。」

經過周詳的計劃,榮碌不但讓蘭兒安全出宮達成其心願,還一路陪著她來回照應著。當然,家人團聚的敘情,以及對榮碌的體貼之舉,蘭兒內心的感激自是不在話下。

這件事之後,蘭兒也體會出榮祿對自己的關愛,加上她年紀漸長,遂漸能感受到男歡女愛的情懷,倆人的感情因而與日俱增,並且經常是花前月下,儷影雙雙。

寒風習習、細雪飄零,仍冷卻不了內心的火熱,一對小情人在小倉房裡依偎著,輕聲細語、耳鬢廝磨,蘭兒與榮祿就沉醉在幸福的小天地之中。一個乾柴烈火;一個未曉人事,逾矩之行為卻變成示愛的表現及言詞。

榮祿貪婪地嗅著蘭兒臉上的脂粉香;把嘴唇輕觸在她細緻柔嫩的唇腮上。蘭兒覺得就像春風拂臉,溫暖、細膩、令人陶醉、飄然……還有,一點點刺刺的、癢癢的。那種難以言喻的感覺,讓人覺得有全身放鬆的舒暢;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