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她名動一時,但身入煙花,作那些富貴作惡之人的玩物,再有名也是不幸的。
��「告辭了!?到哪裡去!?送肉上砧板麼?」李師師粉面煞白,說出的話再也
不像與白鬚老先生對話那樣文縐縐的,很明顯,她的挽留是真誠的。
��燕青心裡感激的說∶「李姑娘,你的心意在下心領了,只是,┅」燕青心中度
忖著∶『這小小的院落,小小的樓房,一個大男人往哪裡躲呢?』燕青在梁山泊眾
好漢中雖然名次較後,但要論摔跤相撲,臨機應變,那是少有人及的。進來的時候
燕青已經看清了形勢,所以對李師師的挽留,很有些為難。
��「快!進裡間房裡,讓我為你打扮打扮!」不由燕青分說,李師師拉著燕青就
往裡屋走。
��燕青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雖然闖蕩江湖多年,練就一身正氣,但至今還從
沒有與任何年輕女子肌膚相接。如在平日,李師師若是拉燕青的手,燕青就順從地
跟她走,那簡直是不可能的。可是現在事情緊迫,雙方都把男女大防之類的古訓忘
到腦後去了。
��一回兒,門外響聲∶「李姑娘,該梳洗啦!」丫頭海棠是個圓臉長眼的嬌小姑
娘,一臉稚氣說明她最多隻有十四、五歲。
��「來啦,來啦,我正跟姐姐說話呢!」李師師從裡屋出來,還牽著一位模樣兒
清俊的姑娘。不消說,李師師牽著的姑娘,正是燕青改扮的無疑。燕青身子骨本就
瘦小精悍,無須的面目清俊儒雅,在梁山眾好漢中是出類拔萃的,妝扮成好可以說
是沒有什麼破綻。
��「海棠,這位是我鄉下的遠房姐姐。年成不好,與叔叔賣唱到了京城。不幸叔
叔洩病去世,她硬是把個脆生生的嗓子哭啞了。唉!天黑裡還老遠地摸到我這裡!」李師師說著說著,眼圈兒紅了,真正的悽楚樣子。
��燕青也逢場作戲,不時抬起長長的衣袖,拭拭眼睛。好在燈不亮,估計海棠看
不出他的眼裡並無淚水。
��「啊!真是可憐悽悽的,┅師師姐姐,大姐還未用飯吧!」其實,海棠年歲雖
小,但身在青樓,使她比一般人家女孩兒成熟得多。機靈的海棠雖然沒有看出燕青
是個易弁而釵的男子,但來客沒見從大門進來,這裡面肯定有蹊蹺。而且李師師平
日待人極溫柔,姐妹丫頭之間都是極融洽的。海棠見李師師這樣介紹,知道事關重
大,也就不好說破。
��「是呢,只顧著說話兒,竟還沒請姐姐吃飯。」李師師趕忙吩咐,把酒飯擺到
樓上來。
��酒飯還沒端上樓來,李姥姥倒是急匆勿地顯著小腳上樓來了。李姥姥是個年近
半百的老媼,瘦而矮的個子,沒有可以稱得上是特色的五官。如果硬要說有什麼特
色,那就是她的一雙微微凹進眼眶裡去的小而圓的眼睛,與一般鴇媽一樣,隨時都
可以閃出諂媚而又熱烈的精光來。
��「喲!我的兒呀,什麼時候來了姊姊妮?」不等李師師回答,李姥姥急匆勿地
自顧說自己的∶「樓下有四個闊客商,非要見我的兒┅┅」
��「媽媽!我不是說了嗎?我今天不接待客人。再說,我遠房的姐姐從大老遠來
的呀!」李師師一臉的不高興,打斷李姥姥的話頭。
��李姥姥馬上不吱聲了,但她也沒有下樓的意思。只是眼睛打量在燕青身上,似
乎察覺出燕青身非女人的事實。
��「既然媽媽這般心切,孩兒見他也罷!」見李姥姥不挪步,而且用那難測深淺
的眼神在燕青身上掃來掃去,李師師怕被看出破綻,就順水推舟地答應接見李姥姥
迎進來的客人。
��「我這姐姐是良家女子,媽媽在樓下安頓一下才好。」李師師同意接客,李姥
姥歡喜都來不及,哪裡還顧得再在燕青身上找毛病?她一面叫海棠,一面歡喜孜孜
地下樓安頓去了。
��李姥姥分明說是有四個客人,可現在海棠帶上樓來的,卻只有一個。這是怎麼
回事呢?李師師滿腹狐疑地在燭光下打量這位客人。這人年紀看上去有四十多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