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樣的說法你竟也相信。”我笑她。
八月隨手將那朵雙面美人又放進了簸箕裡,微微一笑,“也是,不過無稽之談,當不得真的。”
“誒!”我攔住她,我真傻,傻傻的從那花枝上取下一紅一紫兩片花瓣,放進嘴裡,八月含笑道,“還說不信呢。”她的口吻裡,怎麼會有一層落寞,我不懂。
“只是個傳說而已,且信信也不妨。”我被那花瓣的苦汁弄的眉頭扭在一起,八月奇異的看著我,問,“你真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希望,寧可中毒身亡也在所不惜?”
“是。”我嚥下那苦味,展開眉頭努力笑了笑,見她瞪著我半天,我又嘆著,“一個玩笑罷了,逗你開心呢,你怎麼這副表情,難道這花兒當真有毒?”
“當然不是。”八月回過神來,敲了一下我腦袋,“只是一朵普通的花,名字有些特別罷了,用來糊弄你正好不過。”
我與她嬉笑作一團,雖仍身處險境,心裡更覺得是分外的溫暖,原來我這般害怕孤單。
八月按住我的手,示意我安靜,又用下巴點了點窗外,我噤下聲來,瞧見窗紙上一個黑乎乎的人影,心裡一沉,莫非有人見我們地處偏僻,便趁夜來偷襲?八月與我交換了一個眼神,我們匆匆拿了兩把掃帚,各挪到門的兩側,屏氣凝神,就等來人破門而入。
門開啟的那一瞬,不爭氣的我雙腳磕碰,整個人都撲倒在了地面,那人身手異常敏捷,八月不是他的對手,反倒被漂亮的反扣住手臂,聽見八月不停喊著“放開”,我抬眸定睛一看,錯愕了半響,竟會是趙永之。
趙永之鬆開了八月,八月欲憤然反擊,我忙上前道,“自己人,自己人……”作了一番簡單的解釋。
“我特地來看你,給你帶了食物和棉被。”趙永之將那大包袱擱置在榻上,八月的臉立刻陰轉晴,忙不迭的開啟,見到雞腿和饅頭,目露綠光,一邊詢問“我也可以吃嗎”一邊就往嘴裡塞,看的趙永之駭然。
我萬分欣喜,將趙永之拉到外頭的小院子裡,切切問他,“是雋行讓你來尋我的嗎?雋行怎麼樣,他好嗎……?”
“他……”趙永之頓了一頓,“他很好!你不必擔心。”怎麼話出口,幾分賭氣。
我也無心理會他的神色變化,聽到“他很好”幾個字,也就安下心來。趙永之的眉頭卻一直擰著,他對我說,“這裡太危險,不如我帶你離開吧。”
“離開?”我怔怔看著他,“是雋行的安排嗎?”
趙永之咬唇,“總之,還是找個機會趕緊離開吧。這裡實在不宜久留。”
“不!”我擺頭,我不能就此離開,“我有我的苦衷。”
“你別傻了!”哪知,他急起來,抓住了我的胳膊,“你知道沂桀現在究竟變成了什麼樣子,你當真瞭解他嗎,你以為,‘獠牙’的毒是那樣容易解開的?萬一,萬一你容貌敗露,我怕沂桀他對你……”他說不下去了,只是急灼的看著我,我也很驚訝的與他對視著,不料他竟全都知道。
我深吸了一口氣,理了理心緒。“無論如何,我不會在這個時候離開,我有信心,沂桀一定會想起一切……我好不容易才見到他,絕不能就這麼放棄。”
趙永之沉默了片刻,我以為他會繼續反對,沒想到他只是對我說,“我會保護你。”
“能幫我一個忙嗎?”我覺得,不能任由這樣等下去。
趙永之不懂的看著我,我抬頭,只見月色在那雨水紛飛中,顯得格外的朦朧不已。
“我需要一把古琴。”
——————
很多年前,沂桀的眉宇間總是漾著一襲宛如清風的溫柔。
他是父皇親立的太子儲君,卻除了父皇之外,就連太皇太后,也極力的反對。並不止是因為他是蘭貴妃的兒子。
與諸位皇子一樣,到了年紀,他開始學習騎射功夫,文史兵法,因為是太子,要求自然比起其他兄弟們更要嚴苛些,他自小聰穎好學,倒不負寄望,樣樣都學得極好,只是一樣,他心性太過優柔善良,若說是將來繼承大統之人,掌管這天下,到底還是欠缺了些。在御花園中看見從鳥巢中掉下來的小鳥,他會急著跑過去,不顧太子之儀,蹲下來小心的將它捧在手心,再爬上樹,送它回鳥巢,看見宮女犯了錯遭到責罵罰跪在南天門,他亦會於心不忍,親自將她扶起身來……群臣每每提起當朝太子,均緘口沉默,卻連連擺頭嘆息,只因父皇寵愛,他這儲君的位置,一直穩當。
母親也曾不止一次的警醒